【药婶】此夜城塞(4)

*自家刀剑与婶,历史向,私设如山,盲狙刀剑过去性格以及未实装刀剑性格,有对历史的个人猜测理解,有不和史实言论,脑洞巨大,注意避雷……战斗场面写得自我厌弃。

*乙女成分少的可怜的乙女向。备考党填坑速度缓慢,只是划水摸鱼。

*主要参考《难波战纪》

目录

在燃烧着的回廊里穿行有一种很虚幻的感觉,药研有那么一瞬间分神,记忆里千本鸟居也是这样的光景,快速奔跑时光线扭曲,像是在水藻丛中穿梭的游鱼。

天守阁中泛着红光的横梁很壮观,但更多是吞吐着地狱烈焰的鬼气森森。

大概是地形所致木料略微潮湿的缘故,又或者是接二连三自尽之人的血液浸染,天守阁的木头烧起来烟雾有些大,夹着潮乎乎的厚重的腥气,闻起来并不好受。

漆黑的柱子包裹在火焰中噼啪地响着,时不时爆出一两个火星。外墙上虎鹤装饰不知何时化为一团炭黑色的影子跃动着奇怪的光芒,随着紧贴外墙攀爬的火焰发出呼啦啦的低吼。

“还有一层,”药研一只手握着凛音,一只手劈开拦住去路或是坠落下来的木头,“大将再坚持一下。”     

“嗯。”凛音一边捂住口鼻,一边快速地辨认方位配合药研的步伐。啊啊,肺就像被割开一样呢,如果在这里开战会很麻烦啊。这样一想,她又有些绝望。

 

夕阳西行,斜斜的玫红光线伸入天守阁内,与昏黄中夹着大片金红的焰交织一起,尽头是血染红的颜色,连接着切腹自尽被火焰包裹的武士尸体。那名武士紧靠被火烧红的墙壁,并着滋滋的响声散发出甜腻的焦臭味。

“应该就在附近。”凛音小声说,口鼻掩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滑稽,只是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妙。能面少年的气息被燃烧的气味掩盖有些模糊不清,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就躲在不远的地方。

“小心身后!”药研用力一拉,将凛音与自己调换了位置。一条人影从烧焦武士右手侧的阴影中滑出,手中寒光与药研的短刀碰撞发出金属的刺耳声音。

是能面少年。

他暗色的羽织下摆被烧出几个窟窿,一只手握着短刀与药研僵持着,另一只手握着一振未出鞘的太刀,仔细辨认是骨喰本体。

能面少年那张阴恻恻的笑脸面具凑得很近,仅隔着两振短刀的宽度,可以听见刀剑碰撞后相持发出悉索的金属嗡鸣。他将身子缓缓探上前,几乎贴着药研的脸,近到药研可以看清面具上细细的龟裂的纹路。

凛音松开药研的手,俯身向那名少年的侧腹刺去,速度极快,能面少年仅能用骨喰勉强一档,快速跳开。短刀“撕拉”一声割开武士服,贴着他腰腹的皮肤浅浅滑过,留下一道血痕。

“速度够快,力量太弱,被烧毁过?”

能面少年的带着调笑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在角落。

凛音压低身体与药研两面夹击冲过去。但能面少年似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凛音,他没有丝毫犹豫,挥舞着短刀迎面向凛音砍来。

刀尖划破滚烫的烟尘如同鹤唳,凛音挡了一下,没拦住,仅仅只是改变了短刀的运行方向。随着刀刃快速滑动的刺耳尖叫,她能清楚感受到右手臂肌肉纷纷断开,骨头被刀剑摩擦的杂音很大,短刀抽离的瞬间,温热腥甜的液体奔涌而出,溅在脸上,打湿外套。

“大将!”是药研奔来的声音。

接着又是密集如网的刀剑碰撞。

凛音眼睛再一次发热,很疼,跃动的火光印在视网膜上鲜红一片,而后又像是被谁混入了其他颜料,无数暗色色块在那片鲜红中沉沉浮浮。 尚有一丝意识时,她向能面少年的方向掷出苦无。

“喀拉。”是面具碎裂的声音,刀剑的撞击戛然而止。

几秒寂静,凛音感受到自己跌落时压到伤口的钝钝的疼,像是碰到某个盛着热水的瓷器。

“大将,大将别睡!”药研的声音就像从那一片鲜红的最底层传来,遥远又模糊不清。

“你的主人……也侍奉过义辉大人?”能面少年站在稍远的地方没有下一步动作。

药研趁着停战快速给凛音结扎止血,但视线并没有从能面少年身上离开。

那名少年站在北侧破损护栏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手臂上好几处被药研切开的口子还在冒血,顺着下垂的刀尖滴滴答答,在地上汇成小小一滩。

斜斜的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面具左侧的眼睛的部分被毁坏了,露出一只困惑而悲伤的藤色眼眸,右边仅存的笑眼显得格外诡异。

“你,是谁?”药研有些震惊。太像了。那只眼睛,就像是他每天早晨醒来整理头发时镜子中的自己的眼睛。

“我……是谁?”能面少年看上去很困惑,头微微地歪了歪,“不记得,不记得了……政长大人说我是河洲狂犬……我记得那个孩子,那些漆黑的刀剑说那个孩子会阻止我,她杀了很多人……我要救出兄弟们,不可以被阻止……千叠敷已经被烧毁了,鲶尾哥,至少还要把鲶尾哥救出来……”

少年突然焦虑起来,自说自话地从天守阁上跳下去,落在北侧尚未燃烧的树丛中。

“河洲狂犬……”

药研背着凛音跳下天守阁时,口中重复着这个久远的名字,久到记忆斑驳,唯一能确信的是曾经有人这样呼唤过他。

 

又是幻像,眼前的蒙着的布条如同被化在那片红色的悲伤之海里消失不见。凛音眨眨眼睛,依旧看不清身处何处。跃动的鲜红最终汇聚在一起,成了点点火把。

“五虎退,最后和大将道声别吧。”低沉而悲伤的声音传来。

凛音回头,是穿着旧日武士服的药研,手里牵着五虎退。五只小老虎像是刚出生的奶猫一样,往五虎退怀里钻。

经轮混杂在整齐划一的诵经声中,肃穆而悲凉。火焰腾起,五虎退小小地喊了一声,而后仰头问药研:“哥,我们被烧了是不是也和义满大人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

火光落下去,仅剩下昏暗的黄,汇聚成佛祖悲悯的模样。

屋外喊杀声一片,端坐在屋内的男人几次也无法将手中的短刀刺入腹部。他气愤地将短刀掷出,贯穿墙角的药研。

“大将,抱歉,我做不到……我是大将的守护刀啊……”

药研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在男人面前,直到男人换了振短刀捅入腹部倒下,直到屋外的将士涌进来,他也没有抬起头。

……

正觉寺天边的红霞慢慢沉淀、变深,暗又一次从四角涌来。待凛音发觉时,又是映天火光,若不是殿中佛像,还以为回到了大阪城。

“……人间五十载,比之于化天,乃如梦幻之易缈,一度浮生者,岂有不灭乎?”火光之中,男子大笑而歌。

“曾经,我们家的五虎退问过我,当我们被烧时,是否就像义满大人那样再也见不到了。”药研在火光中对着不动行光咧嘴笑着,“如果我们与大将一同烧毁,能够去同样的地方也不错。”

“哈哈哈……是啊,毕竟只是刀剑之躯无法守护主公,就算是传说,被记录下来的只是无能之刃不动行光……”不动喝着酒,坐在佛坛之上。

“还有无用之刃药研藤四郎,哈哈……”

他们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

火光褪去,只留下红,山脚蜿蜒而上爬至山顶,热烈的犹如燃烧的红色鸟居。

药研跑过,神情麻木,双手全是烧伤的痕迹。两边形态各异的石雕狐狸淡漠地看着,在鸟居间明暗里悄悄变幻高深莫测的神态。

记得有人说过,鸟居很美,但伏见稻荷大社的鸟居与其说美丽不如说妖异,让人心里发慌。

药研在一座大鸟居前站定。

那是座新鸟居,就着晦暗不明的光线辨认,是丰臣秀吉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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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洲狂犬”改自《畠山记》中对畠山政长切腹的记载,当时穿通药研的短刀为“ヤケン藤四郎”,ヤケン在雅虎词典里的解释是“野犬”,当然不排除笔误。(并且这份记载与《明德记》相互矛盾)

*足利义满火葬是来自于佛教火葬习俗(神道教是土葬),没找到足利义满葬礼的资料,就当是这样吧><

*丰臣秀吉1589年捐赠伏见稻荷大社大鸟居,本能寺之变发生于1582年。天守阁设定为丰臣时期,现存大阪城天守阁仅有第五层才是丰臣时期风格(昭和六年市民捐款重修天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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