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太x婶】京都红枫

*整理文的时候手抖把旧文删了><,这是篇修改后重发的文……写给 @阳子咩 的绘理的,还好底稿没丢><

*历史乙女向摸鱼(信你个鬼),脑洞很大私设如山,不和史实什么的都有可能。

*微药婶。


目录


当山城国的枫叶被彻底染红,呈现出著名的京都晚枫时,就算怕麻烦如绘理,夜间执行作战任务也记得将羽织披上。

京都出阵,沿途红叶让大典太想起还是刀剑时见过的鞍马火祭,夜间天空红彤彤一片,像是烧起来一般,是热烈、温暖的颜色。说起来,他的主人绘理无论是发色还是性格,也如同红枫一般。大典太想找个合适点的形容词,但在脑海中过了几遍,并没有任何发现。

若是天下五剑其他几位,也只有三日月或粟田口的那位大家长鬼丸会吟诵几句和歌,数珠丸倒不太可能,而严肃如童子切,风雅之事一向无缘。

如果被那少女发现自己一边杀敌,一边满脑子想这些有的没的,大概会被她嘲笑吧。只能怪这次协同出阵任务对于这作战部队名下本丸太过简单,也难怪会分心。

现形前,上一次去看鞍马火祭是什么时候呢?大约是被前田家视为传家之宝封印起来束之高阁之前吧?记得前田家当时有振闹腾的小短刀,也和绘理有些相似。他不明白绘理为什么会选择他,明明身边都是些热闹的孩子。

 

永禄大逆后,强情公方的刀剑再次分散在各处。因为身处京都,辗转从人们口中得到同伴的消息,偶尔也会见到随主人前来的他们。要说变化,三日月最为明显,曾是强情公方最后护身刀的他,性子越发沉静,个子也拔出一大截。

当时义辉府上同为护身刀的药研投入本能寺大火的消息,是鬼丸告诉大典太的。当时他与一期一振、鲶尾还有骨喰喝了个烂醉,粟田口三振太刀加上一振小薙刀不雅地瘫倒在丰臣家的仓库后院。

大典太细问才知,大火之中,药研心灰意冷,不曾用灵力护住本体,就这样随信长公去了,再无修复可能。

天下五剑的羁绊早在“天下五剑”的称号出现前,就已经存在。按当时丰臣家童子切所言“天下五剑是段延续百年的孽缘。”而久居久远寺的那位,偶尔也感慨那些同伴,没有一振是省心的。

其实,大典太说三日月长高了,也不知他是否发现永禄八年后,他也在不停地疯长呢?原本是天下五剑中最矮小的孩子,因为义辉一死,对故主与同伴的思念,灵力不断涌出,竟长得比三日月还要高上许多。

人类所言一夜成熟或是一夜苍老多少有些道理。大典太甚至认真想过,第一位说出这句话的人类,是不是在形容付丧神。

 

走在曾经的街道上,小心避开京都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鞍马火祭时节,算起这个时间点,他已经被送往前田家有段时日。

就算对当时的人类来说,现在的他与绘理都是灵体状态。可被他人穿身而过,终究是不太舒服。

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果同伴在,可以让他们显形去买个油纸伞。但这次随绘理出阵的只有他一人,审神者无法在这里显形。

商贩吓到就吓到吧,犹豫几秒后,大典太自暴自弃地想。他拖着绘理跑进一家茶馆,让绘理呆在那里,准备去买伞。

虽然对于这个时间线的其他人类而言,审神者是灵体状态,但对于这个时间线的风霜雨露,她只是一视同仁的人类。那么冷的夜,被雨淋了,受了风寒,回去怕是要被那一群监护刃们说教一通。

“唉,光世,你去哪里?”绘理拉住大典太的衣角。

“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去买把油纸伞。”大典太淡淡地回答。

绘理噗嗤一声笑出来,直到察觉恋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方才收敛了点。

“光世……噗……你有没有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噗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你想吃橘子吗?”大典太挠了挠头,认真四处寻找雨幕之外是否有卖橘子的摊位。

“没啦没啦,你快去吧。”绘理又回味着大典太的表情,继续捂着肚子笑起来。

不放心地看了几眼笑得莫名其妙的审神者,大典太找个没人的角落显出人形,径直走向附近的伞铺。

祭典集市上贩卖有许多据说是博多商人从大明国带回的新鲜玩意,也有各色亮丽纸伞。

虽然和伞从飞鸟时代已经传入,但这个年代辻仓之类的手工和伞名家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有影子。

大典太走进一家伞铺,并没如他预料那样惊吓到店家。店家热情凑上前来,将各色油纸伞在他面前堆起,一一介绍。估计把他当作这时节来京都游玩的客人罢了。

伞是好伞,伞骨显然是经过号泡蒸晒的兰竹,棉纸表面细细刷了桐油,从底下看出去十分通透。大典太犹豫一下,下意识拿了把红如枫叶颜色的。

“客人,可是送给姑娘?”店家询问。

大典太红着脸咳了一声,放下。虽然男子多选用深蓝为主的伞,但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用些亮丽颜色。

只是他想起曾听谁说过,人类用紫伞祈求长寿,而红伞是出阁新嫁娘所用,若是男子所赠,那便相当于求婚……

踌躇一番后,大典太挑了把紫色的伞,刚要抬脚出门,就被一个红发金瞳的小家伙抓住。

“啊,认错了。”那孩子见大典太回过头来,有些惊慌地道歉,“抱歉抱歉……”

是爱染。从前的爱染。那个和藤四郎家的孩子一起拖着害怕出门的他参加各种祭典的来派短刀。

“唉……跑哪去了……”爱染嘀咕,“不会又躲在哪个角落了吧……”

是在找过去的大典太呢。他嘴角勾了勾,正要离开。

“唉,大哥哥,”爱染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敢表白呀?”那孩子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像是看穿一切的顽童。

这次又是这样自说自话地将过去的大典太拖出来陪他参加祭典吧。大典太放空脑子地想。

 

第一次被封印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离开丰臣家,去了前田家的大典太害怕出门。

疾病怕他,马儿与鸟儿也会因他受到惊吓。甚至是偶尔深夜显形也会被当作鬼怪。从未见过他本尊的前田家主,曾经呼啦啦地跑去向秀吉借了他的本体,与几个侍卫两股战战地巡视走廊。

如果三日月或是粟田口家年纪稍长的双子瞧见,定是要乐不可支地玩闹一番。

而被束之高阁当时尚未封印的他,还是决定呆在仓库之中,不轻易出门。

大典太挠挠鼻子,当年为豪姬治病的光景恍如隔世。他的刀纹上带着冒青烟的骷髅头,大概也是被这件事烙印下的。那只狐狸怎么说来着?刀纹与他们的经历有关……第一眼见到自己的刀纹时,他讽刺地想,恐怕又要吓到自己的主人。

不过,第一次见面,她并不害怕,反而对他笑了。

我的这位主人啊……

 

“光世真是天下五剑最后的良心。”绘理曾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某天陪着绘理前往友人凛音的本丸,见到某位自称爷爷的故友,将自家主人当作女儿节上的玩偶,三层梳妆匣的绢花都往那银白色的小脑袋上堆着。

身边的短刀近侍,一边憋笑一边将他大将的头发盘起一些。走廊拐角,以冷面示人的大俱利和山姥切早已破功,在缘侧背阳的地方笑作一团。

“手合输给爷爷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家主人倒是想得开,显然有点输着输着也就习惯了的意味。

“光世真是刀剑最后的良心……”绘理同情地看了眼友人,又喃喃自语一句。

“是是是,药研是最丧良心的那振!”凛音白了一眼憋笑的药研,“先生,你别憋笑了,憋出内伤我还要修你浪费玉刚……”

“哈哈哈哈……”

看着那振原本自愿丧生于本能寺大火中的短刀陪在凛音身边开怀大笑,他总会微微发愣。

大典太对于绘理,他的主人,怀有什么样的感情,他是明白的。绘理对他是何种感情,他也是明白的。

明白归明白,只是不敢。

所谓爱这件事,让他害怕。一旦有了羁绊,分开便会心痛,一如足利往事。

那拿着花对自己近侍围追堵截的娇小少女,与药研藤四郎是彼此深爱的。

他与那个前脚感叹良心可贵后脚加入追逐战的高挑少女,彼此也是一样深爱。

说句只敢在埋在心底的害羞话,那大大咧咧热热闹闹的少女,那此时插着腰在缘侧喘气的少女,是他离开仓库后所见的最美丽的阳光。从山城国的红枫树影中,随红叶落下,温度刚好,平平淡淡,很幸福。

他问过那家的药研,要是到了他的大将永远合上双眼的那天,他会怎样?或是当他的大将某天只能从战场上带回他支离破碎的刀剑时,她会怎样?

“大典太先生,真的到了分别那日,我和大将还有别的选择么?”成熟的少年咧嘴一笑,仰头饮下清酒,“大将和信长公不同,那日我走入火中是对空有刀剑之躯无法行动的绝望。而大将,她是个傻姑娘,在她闭眼前我不能走,我说过,就算她想也不许她自杀……大将答应了。若我先走了,她也不会自杀,但她会用思念将自己折磨致死。这种死法,还不如自杀来得痛苦小些。她的身体很差,再让她受苦,我于心不忍。若她先走了,我料理完她遗留下的东西,大概会陪着她在凋零处沉睡……大典太先生,我们是一样的,别无选择。”

我们……一直是一样的。就连那两个玩闹的女孩,也是一样的。

如那双飞的雁,一只离世,另一只就算不尾随而去,孤身在世上哀哀几年,也很快走了。

无论是绘理还是他,都别无选择。用情至深如这家主人与眼前这振药研,看着令人羡艳无比,其实只是深陷情网,别无选择罢了。

如果哪天战死于某个古战场,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接受了她的心意?她会不会如那双飞大雁般,没过多久便前往彼世追他而去?思念如丝,可将人温柔而缓慢地绞杀于死神怀中。

如果没被这羁绊缠绕,他倒可以毫无顾虑地战死,成全他作为刀剑的命运。

早知如此……

“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少年像看穿他所想,豁达一笑,为他添上些清酒,“别等花谢了才悔不当初。”

当初有得选吗?横竖间不就只有一个答案吗?

 

屋外雨依旧下得淅淅沥沥,红发少年瞪大眼等着他回复。

“不……没……”大典太用一只手挡着脸回答。

无论多少年过去了,他依旧不擅长应付活泼热闹的家伙。

“唉,真不坦率啊。”来派短刀叹息,带着三四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算了,就当作赔礼啦,让我这背负爱染明王庇佑之刃帮你一把。”

这样轻易地说出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真的好吗?

过去的爱染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大声喊来店家,不等大典太阻止,就买下那把红伞递给他。

“唉,等等,钱……”没等他说完,那本丸中机动靠前的短刀,呼地一声付了钱跑了出去,留下大典太在原地苦笑摇头。

相处那么多年来,这家伙风风火火的性子何曾改过?绘理不止一次感慨,要是爱染和明石的性格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凛音读了《源氏物语》后,还以为明石会是个人妻呢,”绘理一本正经地与他吐槽过,“好不容易从三条大桥接回来后发现是个懒癌晚期,她和包丁失望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雨越下越大了。

大典太撑着红伞走回茶馆,见绘理在和什么人说话,定睛一看,是那时幼年的自己。

隔着人群与雨幕的声音,大典太依旧能够隐约听见尚未完全褪去少年嗓音的自己对绘理说着诸如“你看得见我?……你不怕我吗?……”之类的话语。

他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能隐约瞧见绘理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突然下雨,我和同伴走散了……约定要在一家糕饼店汇合……似乎叫做……姐姐知道?”

绘理笑着点头,指向街的斜对角。

幼时的大典太顺着她的手看去,眼睛一亮,是爱染、前田还有平野,他们手中拿着伞在焦急张望,看样子是寻找走丢了的大典太。

“爱染!前田!平野!我在这儿……”少年抬脚跑入雨中几步,回头向她挥手道谢,与同伴汇合,“……听我说,刚才有个人类看得见我唉,她还说我很可爱……”

大典太呆呆地注视这一切,依稀记得,与前田家那些短刀们出来游玩,似乎有这样一位少女向找不到点心铺子的他温柔搭话,为他指路。

 

就算是审神者,也无法与过去的付丧神取得联系。

她是怎么做到的?大典太有些许疑惑。

记得那日后不久,因高台院逝世,放心不下三日月的数珠丸,再次来到京都。

他向这位前辈说起祭典上偶遇搭话少女的事情。

数珠丸想了想,回答他,能见到付丧神之人不是灵力深厚,便是天生有缘。

当时的他并不太明白与那位指路少女有什么缘分。匆匆一眼,所记得的,也仅仅只是那如京都红叶一般的齐肩短发,以及那能够让人联想起秋日阳光的嗓音与微笑。

有点奇怪的人类。

有点可爱的人类。

但是……她也只是人类。

光阴轮转,身边的主人一代又一代地更替,即便是有缘,那日所见的少女早已化为黄土一抔无迹可寻。或许匆匆一面,便是数珠丸所说“天生有缘”的所有缘分了。

再后来,他被封印,红绳加身,束之高阁。

岁月漫长不知尽头何处。

沉沉的梦中他不时想起在京都与同伴嬉戏打闹、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无忧无虑的一去不返的少年时光,以及那记忆最深处的一抹如枫般明丽的颜色。

直到那日,一声细小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如同秋日繁茂红枫间落下的点点阳光。

“大典太光世,请回应我的召唤!”

他顺着那道光,睁开了眼睛……

所谓有缘,原来如此……

 

“光世,你怎么撑着红伞啊……”绘理看着手举红伞的他,努力憋笑。江南秀丽婉转的伞,放入武士之手,总觉得莫名滑稽。

“拿去,”他将那把紫底白纹的油纸伞送入绘理怀中,“回家吧。”

“我和光世你一起撑好了。”绘理蹦蹦跳跳地躲进那把红伞中,大典太的耳根又烧了起来。

一时间他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雨有些大,伞有些小。

绘理固执地挤进红伞之中,害得他只得紧紧搂住绘理肩膀,将伞往她那儿偏了偏。

“听凛音说啊,古时候仵作也是打着红伞验尸来着,因为要用那种红光……”

“一会要不要去买点橘子?”

“噗……”

参加祭典的青年们抬着大火炬,从两人身边走过,跃动的火光照得伞下一片通红。

依稀记得,那个告诉他纸伞颜色含义的人还说过,共撑一把伞,就能一起走到老。

他没告诉绘理这些。

就如那振绘理友人的先生所言,除了守护与爱着这明丽的秋阳,他别无选择。


*关于伞颜色的含义,是卖和伞的老爷爷给我科普的,之后求婚是我瞎写的,共撑伞是我老家的传说……

*没查到辻仓之前,也就是元禄三年之前的和伞制作技艺和使用材料,我就用了中国油纸伞代替……毕竟制作工艺是中国传入日本的……

*标准土下座……呜哇评论的同事们还能回来吗……(发出手贱后1551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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