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千缕微风(250fo 点文)

*来自@亚硝酸盐不超标的咸鱼 的点文,非常地放飞自我,没忍住啊……点文果然可以进行奇怪的尝试(土下座)
*子世代,意识流,我流本丸与刀剑,ooc 预警。

婚礼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举行的。空气中跃动着初夏的青草香气以及奶油甜腻的味道。

新娘已经出落成一名出众的美人,脱下往日出阵的战袍,换上婚纱,长发盘起,一只手捧着鲜花,一只手握着药研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是这个本丸前任审神者与药研藤四郎的女儿。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爸爸……妈妈会同意吗?”紧张而期待的语气。

“如果大将在,”药研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她,“一定会说‘药研,我们绝对不能原谅那家伙!’之类的话吧。”

这孩子与她的母亲一般,结婚比第一次奔赴战场还要紧张。

“噗。”新娘笑出了声。虽然一同生活的时间短暂,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向来有些孩子气。

“然后,一定又会说,如果你幸福的话那就饶了他……”药研牵起女儿的手,“怎么会不同意,他是可你选择的人。”是啊,你怎么会不同意呢?要是你能亲口对她说出祝福的话语该多好。药研的笑容中有些许遗憾。

微风拂过新娘的头纱,那明媚的笑颜与阳光无比相衬。药研看着女儿的侧脸,笑着笑着,视线却被泪水模糊。

“起风了……”新娘说。

“嗯,是妈妈回来了。”

大将,是你来了,对吧。

明明是欢喜的日子,明明是想要微笑,但是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呢?

 

审神者死于许多年前一次秘密执行的肃清任务。那是场惨烈的战斗,整个派遣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幸运或是不幸,从战场上归来一息尚存的审神者,在医院挣扎了近一个多月,最后还是死于并发症。

“药研,那孩子拜托你了。”

那么多年过去,药研依旧能梦见那张满是伤口却又努力笑着的脸。

大概是那次肃清行动代价太过惨烈,时之政府从此废除了暗堕肃清严禁与本丸刀剑男士一同行动的规定。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药研一向很尊重女儿的选择,从小到大都是。唯有不允许加入肃清部队这点,从未做出过退让。

非要给出理由时,他会笑着说,这是他和妻子的共同决定。

故事大概要从审神者去世后开始说起。在她的名字正式刻上慰灵碑之后。在他们的女儿摆脱习步车之前。但具体是什么时候,药研并不清楚,只是这样突然地出现了。

这是个关于那从来不安分的审神者死后的故事,关于这个本丸的药研藤四郎妻子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后,当药研对他的孙辈们聊起他的夫人时,总会用这句话作为开头。

 

人类的幼体可以看见往生者的魂灵,药研对此深信不疑。

审神者刚离世的那段时间真是难熬。或是母女连心,她走后,那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总是没有原因地哭闹不休。直到哭累了,才抱着她生前的睡衣睡去,眼角挂着泪珠。

突然有一天,具体哪一天药研不大记得,那孩子开始笑了。

当他听见响动,从一堆公文前探出脑袋时,那孩子正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小手扑向房间的某个角落,然后又爬起来继续咿咿呀呀地笑着像在追赶什么。

药研认真观察了女儿一阵,她的表现就像是审神者还在世时一样,挥舞着小手扑进母亲怀里。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药研将公务处理完,对着办公桌上那张身着婚纱的少女照片说,“大将,你在那边还好吗?女儿很想你呢……”

日子还在继续,说不定那孩子已经走出来了。

“这点她比我强。”

尽管药研这样自我安慰着,随着时光流逝,女儿不正常的举动越来越多。

比如她会对着空无一物的角落咯咯地笑,会突然开始翻起肚子满地打滚,仿佛有人在挠她痒痒。

再比如某次军议之后大家才突然想起忘记给那孩子换纸尿裤。匆忙跑过去时,却发现女儿穿着干爽的纸尿裤对他们吐泡泡。房间明显被打扫过了,所有垃圾都归类放好。

还有好几次在他担心女儿爬出安全区域,停笔起身前,总会发现她突然摇摇晃晃地跑回去,像是要抓住什么,结果掉在了毛绒玩具身上。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让药研震惊的事。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的女儿对窗户方向笑了起来,挥舞着手,含糊不清地喊出了她会的第一个单词:“妈妈……”

“哦?您回来了。”当时远征归来的青江对着女儿的方向点了点头。

“是大将吗?”药研问。

“是她的气息,”青江扭过头对着药研,“虽然看得不清楚,但主人的确在那。”怀念的微笑里有一些悲伤。

似乎是在回应青江的话语,窗口吹来一阵风,将一张广告宣传单拍到药研脸上。是某个牌子的纸尿裤。

药研拿着广告单,呆了几秒,检查放着纸尿裤的柜子。果然快用完了。

“大将,我去万屋一趟,”他向着那片虚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女儿拜托了。”。

女儿突然向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又笑着去捉那阵风。

“药研出阵很厉害没错啦,”审神者在世时曾经这样抱怨过他,“但作为新手爸爸完全不行!”

药研走在去万屋的路上,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审神者的样子:坐在垫子上,一边和女儿玩耍,一边开心地看着他们忙进忙出。

“看,没我在就不行了吧?”若他能听见,她一定是这样说的。

 

药研看不到审神者的身影。

但在他不注意的空档,花瓶里的花总是会被换上新的,夹在画册中的书签也会变动位置,女儿玩坏的公仔在第二天就会被补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久而久之,审神者的亡灵回到本丸这样的事实也被大家接受了,速度快得让人惊讶。不过,美中不足,她的活动范围似乎只能局限于本丸。

有一天,药研与三日月带着女儿在缘侧晒太阳。

微风阵阵,小家伙突然和他们看不见的东西嬉闹起来。

“大将,让她好好睡会吧。”药研有些无奈地对着女儿眼前的虚无说。

“小姑娘想吃团子吗?”三日月将三色团子举到半空,结果一阵风吹过,打翻了蘸料。

“我也想吃啊(ToT)/”显出了这样的字迹,还附带了一个颜表情。

“大将吃不了吗?”

又一阵风刮过,装蘸料的罐子滚了几下。

“T^T”

这时,蘸料用光了,最后一个T 画得有点奇怪。

 

当天晚上,制作团子的竹签都消失了。烛台切头疼地对药研诉苦:“主人的报复,一点都不帅气。”

是啊,就像她还活着那样任性。

明明已经死了,却像是突然休假一般,欢呼雀跃地设下一个又一个陷阱,就像她还活着一样。

“但是,这样的主人也很温柔呢……”长谷部一边泡着奶粉一边说,“如果主人她没回来,我们本丸现在会怎么样?”他看了一眼药研。

审神者过世时,如果没有女儿,那振短刀大概早就崩溃了。话虽这样说,但本丸里其他刀剑都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离开,似乎带走了这个本丸所有的欢乐。

忙乱地照顾那个孩子,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好。在婴儿床边累得睡着时还在想,要是她看到了,会笑话吧。

那段时间,本丸一直处于压抑的氛围之中,就连照看孩子时偶尔挤出的笑也像是哭一样。

“是啊,大将她一直很温柔。”药研沉默地将碗筷收好,却碰到灶台下一个黏糊糊的团子,“我收回刚才的话。”大将是不能夸的。

很明显,这还有热气的团子才粘上去不久,取下来时,还在手套上留下白色的一圈。

女儿在习步车里笑着拍手,似乎还与看不见的人击掌庆祝,不用想,又是审神者了。

“大将是幽灵的话,偶尔也做一些吓人的事情吧!”他对着女儿坐着的方向吐槽。然而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哦?药研很懂嘛……”路过听到这句话的鹤丸眼里似乎闪着期待的光。

隔天,吓人的事情发生了。本丸里所有系带的鞋子被倒上番茄酱绑到一起扔在大广间里。

四周还用番茄酱写着“我好恨啊……我好恨啊……我也想吃三色团子……焦糖布丁……枝豆饼……烤鸡腿……”之类的留言,其长度布满整个大广间。

“大将你成功了,”药研面对玩闹女儿的方向说,“分开清洗这些鞋子和大广间,的确是一件非常吓人的事。”

女儿一边开心地喊着“妈妈”,一边向那个大家都看不见的虚无比了个手势。那是审神者恶作剧达成时,炫耀的手势。

 

或许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虽然无法见面,但一切都像是你还没离去那样,也不错。有时药研会这样想。

但是人死了总会去到另一个地方吧?那每个人都最终会回去的地方。就和他所有的前主一样,最终消散在历史散页的深处。

从前也有听说过刀剑旧主死于非命化身为鬼魂的传闻。正如他们的诞生一样,源自某些执念。审神者的执念又是什么呢?是不甘被杀害吗?还是担心自己和女儿?又或者……牵挂着本丸的大家?

她生前向来是个洒脱的人,如同一阵风,潇洒而来潇洒而去。

所以,关于她如何回来这件事,药研从来不敢细想。

有好几次,他躺在手入室过夜,等待着身体的伤口慢慢愈合。半梦半醒间,药研能够听见窗外摇曳树枝的摩擦声,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书桌上台灯发出柔和的橘色灯光,椅子也被拉出一些。摊开书本的右边随意放着三种颜色的笔,笔套都打开,扣在笔杆尾部。

尽管看不到她,但药研能够想象,她像很多个夜晚那样,坐在手入室的角落,左手托着腮,晃着脚,翻着某本有些难懂的书,偶尔提笔划线或是写上一两句批注。

她的口中或许还会哼着某首不知名的歌谣,像是摇篮曲,又像是某人的挽歌。

外面的世界开始下起雨,噼里啪啦地敲打在枝条上,厚重地阻隔了外界的其他声响。药研却觉得此时就像是封存在深海中那样安宁平静。而她,就是隔着厚重水幕之后的人鱼公主,在他身边唱着舒缓的歌谣守护他。

手入完成后,他拉开书桌另一侧的靠背椅坐下。书桌那头没有人,只有一本摊开书,三支笔,笼罩在温暖的台灯灯光之下,仿佛刚才在那里看书的人只是离开一小会儿,过几分钟就会回来。

他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温热,有风轻轻吹拂着他耳边的发丝。

或许她此刻正抱着他吧。药研觉得,那阵温热,正是她的体温。

她从身后环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鼻翼微微扇动,呼吸时的气流令他有些痒。或许她的唇正贴在他的脸上,留下很浅的、饱含深情的一吻,就像绘本中人鱼公主亲吻自己的爱人。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多好。

只要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即便无法看见,无法感觉到你的亲吻,无法将你拥抱,我也心满意足了。

 

或许是人类与付丧神的子嗣难得,又或许是因为曾经的肃清行动结仇过多。

在审神者过世后五年,继任者尚未长成,原有灵力衰退时,本丸结界出现细小裂缝,敌方势力尾随而至。

几乎一夜间,本丸进入备战状态。

药研掩护女儿进入天守阁拜托兄弟们照看,而后又与这个本丸的主力刀剑一起投入战斗。

这就是她曾经面对过的战场啊。

铺天盖地的黑,以及长着与本丸刀剑面容相似却布满骨刺的敌刃,这就是她曾经背着他们面对的战场。

敌刀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不断地从越来越大的结界裂缝中涌入。

“如果二之丸失守,那就立即带小主人撤离。”他与兄弟们是这样约定的。

当近侍药研碎刀时,天守阁中应急撤离的通道就会开启,若整个本丸今日无法保住,至少……

“至少,让那孩子活下去。”在将要被一振暗堕博多刺中胸腔时,药研绝望地闭上眼睛祈祷,“至少,让我们的女儿活下去……”

这是她唯一的血脉,是他最想要守护的宝物,也是全体刀剑男士与她最后的、最重要的约定。

“铛——”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传入药研耳畔的是刀剑碎裂的声音。

战场上突然起风了。

锐利的,带着杀意的风,一阵一阵地吹着。

本丸内在五年里不曾盛开的万叶樱突然绽放出磅礴鲜艳的花。花瓣被风吹起,在因结界裂缝而灰蒙的天幕下如同燃烧的火炬,明丽、耀眼。

“那孩子在等你们回去。”

当时在二之丸战斗的刀剑们都听到了那个让刃怀念的声音,那样清晰,仿佛只要稍微扭头,就能看见那个曾经站在并肩作战的俏丽身影。

“是主人的气息!结界的裂缝正在消失!”狐之助喊。她的气息正在与她布下的结界融为一体,天空逐渐浮出原本澄澈的蓝色。

敌刀没有继续涌入,城内残余暗堕刀剑也被击杀完毕,本丸刀剑全部存活。

药研习惯性地回头看,什么都没有……那个本该站着她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那天之后的早晨,在一片平静中度过。平静到药研的心中涌起一阵悲伤的预感。

“爸爸,妈妈去哪了?”小小的孩子哭着询问药研,“我哪里也找不到她。”

啊……该如何向她解释呢?关于母亲早已去世的这件事。

此时一阵风吹过,莫名让药研觉得审神者并没有离去。

或许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了,仅此而已。

“妈妈她……去旅行了……”宛如某本儿童死亡教育绘本的标准答案。

“去哪里了?”女儿好奇地张望。

“去了很远的地方……风会到达的地方……”


“那个,妈妈……”已经长大了的少女在一个有风的日子里对着照片说,“有个人想让您见见……”

“啪!”

原本放在书架上的某本厚重精装书,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少女身后刀剑的头上。

“妈妈?!”是女儿惊喜的声音。

“好啦,大将别闹了。”药研对着书架的方向说。

接着,又一本书砸在药研头上。

药研可以想象审神者那张气鼓鼓的脸蛋,嘴里大声抗议着怎么可以将自己排除在女儿的恋情之外。

十多年了,久到药研以为她早已奔赴轮回。而她如同第一次归来一般,那样突然,那样让刃措手不及,仿佛为了结结实实揍女婿一顿,乘着风专程赶来。

虽然这明显又是一次闹别扭式的恶作剧,但仅凭这一点,他对女婿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唉?这是什么?”

来访的宾客在一张为新娘母亲预留的椅子上发现这个盘子。

上面用奶油写着:只要你幸福就好∠( ᐛ 」∠)_

“是大将的字迹,连涂鸦也……”药研看着盘子露出微笑。

“妈妈她还是没有消气吗?”就连新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就消了吧,这是大将想要亲口对你说的祝福呢……”

婚礼仪式顺利进行。

拍照时,药研微微侧过身子,对身边的空椅子悄声说:“大将,女儿的婚礼就别做恶作剧了,庄重庄重……”

然而,拍完照的一瞬间,刮起一阵风,掀翻两碟蛋糕分别拍在了新郎和新娘父亲的脸上。洗出来的照片上,新娘母亲的位置,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与新娘非常相似的影子,微笑的脸上闪着隐隐泪花。

风里似乎有人在唱歌。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请不要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并未沉睡。

而是化为千缕吹过的微风,

化作雪花闪烁的光芒,

化作阳光与熟谷,

化作最温柔的秋日雨丝。

当你在宁静的清晨苏醒时,

我便化作那振翅灵动的、

安静盘飞的鸟儿,

化作黑夜中最柔和的星光。

 

请不要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从未离你而去。

 

有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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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滑稽点的曲子让我想起了弗莱的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和象背,大概是一个守护的故事吧。本丸格局参考的是江户时代的建筑,二之丸是在本丸范围里的。
*圆润地准备开始我的急诊轮转了……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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