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此夜城塞(6)

*自家刀剑与婶,历史向,私设如山,盲狙刀剑过去性格以及未实装刀剑性格,有对历史的个人猜测理解,有不和史实言论,脑洞巨大,注意避雷……战斗场面写得自我厌弃。

*乙女成分少的可怜的乙女向。

*主要参考《难波战纪》

目录

如同傍晚那场不知从何而来的幻境,不远处能面少年只身一人捧着太刀骨喰,哼着《敦盛》,如同梦游般快速游走于二之丸到本丸的主干道上。

去往山里丸的道路并不困难。无论是秀吉命人设计的各种防守装置,还是幸村重建的复杂阵型,都在东军的铁蹄与烈火中不复存在,仅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架子。

“家康公不善攻城,”凛音想起三日月谈及德川家康时说过,“只是城内人先舍弃城池罢了。”

昔日黄金之城在夜晚早已变成人间炼狱。天雷隐隐,检非违使带来的闪电将焦黑的尸骨照得真切。只是那些骸骨就这样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烟尘弥漫,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时不时有一两具烧焦尸骸从围墙上滚落,搅得粉尘纷纷扬扬飘起,沉沉浮浮,仿佛不甘死去的亡灵最后的呐喊。

凛音忍住呕吐和咳嗽的冲动,保持与能面少年不远不近的距离。或许应该感谢这些烟尘,能面少年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少女。

此时本丸内,天守阁如同被拦腰砍断。断裂的部分滚落下来,在石垒的天守台上蹭出一道焦黑的印迹。就像是某种被斩首的远古喷火巨兽头颅,落地了,依旧进行着最后无用的挣扎。

一同掉落的还有太刀一期一振,已被烧毁,落在承载了上千亡灵的灰烬之上。

能面少年将他拾起,放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他的柄鲛已经断裂翻卷,轻轻一碰纷纷剥落,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是一期一振作为刀剑最后一次出阵,或许夏之阵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拔剑出鞘。

 

行至山里丸时,能面少年停止了哼唱,定定地站在那里。不远处的粮食仓库外,高挑太刀鲶尾拍着后藤的肩膀,最后道别。

“总会有办法的后藤。一期哥不是说过吗?藤四郎家的孩子绝无畏战之刃。”鲶尾顿了顿,又说,“我或许稍微能理解药研了。”

“……傻孩子。”鬼丸沉重叹息。

“别这么说啦,鬼丸先生。后藤他们今后就拜托您了。”鲶尾深深地向鬼丸鞠躬,而后蹲下身,为哭得说不出话来的后藤擦干眼泪,“嘛,别哭了后藤,真田他们看到会担心的,后藤是哥哥,小不点们以后都要依靠你呢。”

明明是宽慰的话语,后藤却哭得更凶。

鬼丸用力敲了一下鲶尾的脑袋,凶他:“臭小子。”然后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几下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嘿嘿,让您费心了。”鲶尾摸着脑门傻笑一阵,又收起笑脸,露出严肃的表情,“修理大人已经备好火药,至少陪着主公像真正的武士那样离开,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能面少年露出的那只眼睛流着泪,捧着骨喰的手微微颤抖,重复着鲶尾最后的话语:“鲶尾哥最后的……心愿……”

像是什么早已尘封的记忆被搅动。能面少年看见自己在火光之中一脸解脱的笑容,而那个笑容慢慢地与交手的另一振药研重合。

“无用之刃,药研藤四郎。”

不知是因为本体捅进那个奇怪孩子的手臂,还是因为面具破碎,从逃离天守阁开始,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汹涌而至,无数过往交替令他头晕目眩、精疲力尽却又莫名轻松。

同时,能面少年感受到似乎有某种力量,撕扯着他,希望将记忆的某些部分抽离他脑海。

 

药研藤四郎,我的名字。

无法守护主人,无法守护家人的无用之刃的名字。

脑海中,黑色刀剑蛊惑的声音响起:

「杀了那个银发的孩子,所有人都能得救。」

本能寺的耀眼火光扑面而来。凛音的脸出现在暗杀者中,对着信长露出嘲讽的笑。

「杀了那个孩子,你的兄弟们都能活下去。」

他手中的骨喰被夺去,扔入燃烧的天守阁中,银发少女冷漠地说:“让历史复原。”

「政长公、义辉将军、信长公……都是她害死的。」

她将短刀插入足利义辉的胸腔,拔出时,血弄脏了银发。

然而,另一些记忆如同走马灯闪过,一遍一遍地告诉他,这个声音欺骗了他。他的记忆被黑色的刀剑篡改。

「你不是要保护你的主人吗?召唤我们吧。」

他看见自己将短刀捅入凛音心脏。

鲶尾说,陪着秀赖公离去,是他最后的心愿。就像那天大火之中,药研决定以武士的方式,陪着信长公离去。

骨喰还在他的手上,本能寺之中也没有那孩子的身影,而公方大人倒下前,刺杀者根本无法近身。

漆黑的刀剑想要的只是借他的手杀死那个孩子。他们除了扭曲记忆,封存过去,什么都改变不了。

能面裂了一块,被黑色刀剑封上的属于药研藤四郎的真正过往如同阳光穿越残破的屋顶漏了进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别再说了!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能面药研捂住耳朵发出低吼。

同时,树丛的漆黑里闪出一排手里剑,直直射向能面。他勉强躲闪开,身后发出暗器埋入树干的闷响。

树影中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不见踪影。能面药研握紧手中的短刀仔细分辨,只听见狂风摇晃树干发出的飒飒声。

“打扰死者安宁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能面上附身的小可爱,该闭嘴了。”

当能面药研注意到时,凛音的身子就贴在他的身后,刀背抵着脖子,听上去有些生气。被撕开绷带的右手血流得很欢,她就着潮湿手指快速在能面上画了个符咒。

「杀死她!快!」那个声音不再慢条斯理蛊惑,而是急切且痛苦地催促。

能面药研感受到血液滴落到肩膀的粘腻,是封印术。他有些吃惊,记得这种封印术是室町时代起支撑结界的人柱巫女所用,而那些变成人柱的巫女早已称不上是人类。似乎是最后的反抗,能面发出尖叫,他脑袋里的嗡鸣越来越响。

「杀了她,杀了她!」那个声音叫嚣着,试图吞噬能面药研的意志,掌控他的身体。

能面药研的头疼得发晕,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凛音收手的瞬间,他不受控制向后一击,感受到几根骨头断裂的声音。

刀背压过脖子的地方很冰,刀尖划过,留下一道很浅的血痕,意识又一次回到原位。他猛地扭头,没人。只有树枝摇曳。

此时,耳边传来面具中发出怪异的响声,热得像是要将他的脸化为铁水。能面药研试图取下面具,没有成功。面具在尖叫,伴随着尖叫,那些被封上的记忆如潮水又一次涌来。

火光之中,信长公生前所带的能面“十六”爬入一振怪异的黑色刀剑。黑色刀剑支撑着面具从火中立起,盖到他的脸上,在耳边低语:“现在,你可以自由地行动了……你的兄弟们,你的前主们,只要你愿意都能重来……”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如果我能自己行动的话……大将就……”

“那么,来吧,把身体给我……”

“用这种方式活下来的,还是信长公吗?”凛音的声音又在他的身后响起,像是对他说的,也像是对黑色刀剑说的,“到此为止吧。药研藤四郎,你给我醒过来!”

她用半身体重控制他的身体,满是血的手指嵌进能面之中,硬生生地把它从能面药研脸上扯下。

能面药研的眼前闪过眩晕的金光,仿佛灵魂中黑暗的部分在一瞬间抽离身体,所有的束缚被解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跌坐在地上,晕乎乎的,不算难受,只是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面具背后是一枚画着奇怪咒符的黑色的镡(剑格)。他被凛音的血结界困住,只能扭曲着身体发出威胁的嘶鸣,四周黑色的雾气围成一振短刀的形态。

下一秒,镡被凛音封印入一张符纸,只留下碎裂的能面“十六”。

“呐,药研。”凛音扭头看向能面药研,面色很糟,刚才的一击用光了仅剩的体力,“从黑门走吧,那里防御弱些,如果可以,把骨喰哥带去二条……”她猛地咳了几声,吐出许多血溅到地上,看样子是伤到了肺部。

“你……是谁?”能面药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是来阻止我吗?”

“河州狂犬,”凛音勉强支起身体靠在树干上,看着药研能面之后略显稚气的脸,“我啊,是在很远很远的未来等你的人……”

她闭上眼睛,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记得数珠丸曾经说过:“能与古战场刀剑取得联系,除了灵力强大外,还需天生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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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终于连上了,远目……关于骨喰无伤出大阪城,在《台德院殿御宝记》中记载是被河洲民捡来的,河洲是指河内国,也就是药研度过几百年的畠山家地盘。

之前能面以为凛音侍奉过足利义辉,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剑术是药研和三日月教的。印象里药研的前主除了足利义辉外,近身战都挺迷的。

其实脑洞最开始来自本该在本能寺烧毁的药研出现在《太阁御物刀绘图》(石田本)上,而后《刀剑名物帐》记载药研还去了德川家。(这家伙脑洞巨大,别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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