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伊吕波歌(2)

*自家和亲友家的刀剑与婶,私设如山,自我趣味产物。

*有和史实不和言论,有自己对历史的理解。东海道古道没有完整地步行过,未走过的路线和大致时间主要参考《东海道》和《东海道上膝栗毛》的描述。

*主要参考资料《东海道五十三次》《东海道上膝栗毛》《东海道》。

目录

伊吕波歌路线图:东海道

三条大桥——大津——草津

花岗岩质的车石凹槽里,大概是被牛车反复碾压,新积起来的雪混杂着细碎的叶子,结成薄薄的冰壳。据药研说这条路铺设之初仅为普通的花岗岩,但由于大津至京都货运繁忙,一日成百上千次牛车来往,最终成了现在的样子。

“倒像是小小的药研堀(城池防御的壕沟)。”凛音蹲下,好奇地摸摸凹槽下方,“药研可别向厚告状,被他听了肯定要对我说教呢。”

“比起药研堀,我倒觉得像是拔毛堀。药研堀的话还要尖锐一些。”药研听见牛车的声音,将凛音拉回路边。

“看上去甜甜的。”凛音在药研拉起来的同时,飞快地从车石槽里抠出一块冰壳着天空看。冰里夹着一片认不出是什么植物的碎裂的叶子,像是滑过的飞鸟影子。

“但是不能吃哦。”药研轻轻掐了一下凛音的脸。

“药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哦?我怎么觉得大将有时候只有三岁呢?”

冰壳很薄,大概是新结起来的缘故,捧在手心没多久就全部化开了。雪水沿着凛音的指尖滑落下去,如同飞鸟一般的叶碎成了许多片。也许,在被冻入冰壳前,叶已经碎了,只是恰好在冰中拼凑成了鸟儿的样子。

大概是祭典将至,蝉丸神社前,时不时能听见盲眼琵琶师演奏的声音,此处已经能见着淡海(琵琶湖)了。

“江雪哥教我琵琶时提起蝉丸先生的故事。那位先生因为眼盲,而被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醍醐天皇遗弃在逢坂坡。但至少,他的姐姐逆发还在一直找着他。”凛音说起蝉丸时,语气有些羡慕,大概想起小时候的眼盲经历。

“谣曲蝉丸吗?在足利家时,三日月先生和鬼丸先生都说过类似的故事。”那首能乐谣曲说的是逆发与蝉丸姐弟最终在逢坂相遇,知晓彼此安好后,又不得不再一次分别。

药研幼时曾问过髭切,为何人类总是可以用如此决绝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同胞骨肉。髭切想了想,说他也不太清楚,大抵逃不过权利二字。但髭切又说,也有些人类信着相守相望,若又是智者,必定活得辛苦。

“……有时候,身为源氏宝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明明是兄弟却要当仇人。如果薄绿(膝丸)弟弟在,一定又要啰嗦了……嘛,看简单一些,源氏万岁。”像是想要掩饰什么,髭切突然大笑着转了话题。

如果源氏兄弟没有反目,平泉大火从未发生,或许今日一同在足利邸谈天的刃还有膝丸吧。

药研注意到每当髭切抱怨自己的弟弟过去唠叨时,他的神情总是有些寂寞。“是很要好的兄弟啊,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这个问题,髭切应该也想了几百年了吧。

此时,一位准备要成为室町人柱巫女的少女盛装路过两刃面前,身后跟着她笑着的父亲以及将眼哭红了的母亲。

“远行送别人,悲欢总相同,知否不知否,彷徨逢坂关。”凛音哼起了蝉丸所写的和歌,“说起分别,义仲寺中有个巴冢,传闻是姬武士巴御前逃出后为义仲公所修建。有时候会想,巴御前继续活下去真的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呢。毕竟,巴御前是真心爱慕着义仲公,早有与他同生共死的觉悟才出阵战场。”

“我理解当时义仲大人命令巴御前逃走的心情。”药研沉默了一会说。

而今,镰仓仿佛是个很久远的名字,源平之争也过了百年光阴。沉海的、战死的,无论风度翩翩的清秀少年还是老谋深算军师将领,早已化为一抔黄土无迹可寻。

此地早已物是人非,寺中仅剩下无名石碑在无言地注视时代变迁。有人说这是当年建造草庐女尼的墓,名唤阿巴,大概是逃出的女武士巴御前。也有人说巴御前逃亡途中被源家赖朝围困,已经自刎而亡,这座寺院是为了纪念她与义仲而建。

“如果我们出事,最希望的就是大将能继续活下去,哪怕痛苦孤独终老,但活着总是好的。”

药研想起和凛音前些日子一同接手过的任务。全本丸刀剑破坏,遇难审神者的遗体仅能追回很少部分,就算只有那么点儿,也被破坏的彻底。那具尸体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创口,无不在说明一件残酷的事实——审神者死前痛苦挣扎了许久。

凛音看取了那座本丸每一振可以寻回的刀剑以及那位审神者临死的回忆。现场复原的图像在屏幕上闪动,那座本丸的刀剑们为了守护审神者一振接着一振被折断在敌刃的之下。药研记得,当她的读取到那位近侍药研双手被折断后依旧咬着自己的本体战斗直到破碎时,心跳骤停,血压下滑得厉害,眼睛中渗出的血将仪器冲落,整个看取记忆被迫停止。

“药研真是非常残忍的刃啊……永久花大概没有终老的一天,但没了牵挂,选择凋零也就没人拦着了。”

药研接住一枚从树上掉落的松果,像是圆滚的幼鸟。他抬头,见一只棕色的大尾巴闪过,笑了一下将果子放在凛音手里:“这对大将很残忍,所以本丸所有刀剑都在努力变强……毕竟同样的,要是大将哪天离去,对我们而言也是件残忍的事。”

“因为我会命令大家不许自杀?”

“是啊,大将也是位残忍的主公。”

 

赖田唐桥上的风有些大,一阵一阵地从琵琶湖上吹来,将湖上的船只白帆涨满。天有些灰蒙,雪刚停下,药研收起了伞。淡海而来的风是湿冷的,桥面上凝着些许冰沫子,不太好走,踏在上面发出细细的冰晶碎裂的声音。

桥很长,当走到对岸时,药研注意到凛音的手已经凉透,赶忙拉她进了附近的茶屋。屋内生着火,客人不多,估计是进来避寒歇脚的旅人。

药研点了两碗茶,又拿出一个扎着草绳的小包递给凛音。草绳轻轻一挑便解开了,紫色与浅黄交织的布包里,是用竹签插着的米粉糕饼。凛音发出一声欢呼,开心地接过小口啃了起来。

“大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么?小心噎着。”他将茶递给凛音。大将现在的样子同和田一带遇见的松鼠好像。药研忍着想笑的冲动这样想。

“想笑就笑,别把自己憋坏了,附近可没修刀的地方。”凛音白了近侍一眼,又想起此地附近并没有这大津宿的点心,“呐,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力饼呢?”

“就在大将找三井寺的钟那会。”

这是大津三井寺的名产,据说由来还同岩融的前主有些许渊源。

“这样啊……听说岩融的前主弁庆曾经将那口钟偷偷带走过,所以想试试看来着……”虽说最后找到了那口钟,但她比划了一下,实在太大,便就此作罢。

“我就知道。”药研无奈地摇摇头,将凛音嘴角的粘着的粉末擦去,继续品煎茶,又见她没多久就吃了小半包,提醒道,“大将,吃太多的话会腻哦?”

“甜点什么,无论多少都吃得下。”

“我倒是觉得大将像是釜七(大津魔术师)在骗我的糕饼。”

药研话音刚落,店里就走入一位背着神酒箱的汉子,点了一碟馒头,坐在风口处,看上去像是要前往参拜金毗罗(守护航海之神)。凛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豆粉呛到又咳个不停。药研一边说着“幸好幸好,那人无法看见大将”一边给她拍背顺气。

传闻之中,魔术师釜七总是背着供奉金毗罗菩萨的神酒箱与往来旅人打赌斗糕饼吃。据说那位魔术师是将糕饼藏在衣袖,一次骗走七八十个,离去后又分发给沿途的孩童们。从大津到伊势神宫的沿途轿夫们都认识他。

“只是想到要让釜七同荼荼丸赌糕饼,恐怕釜七也是要输了的。”凛音笑着揉揉眼睛,“毕竟藏到肚子里是最安全的。”

“我相信兄弟的机动能阻止荼荼丸大人。”药研想起对方本丸那振和自己长得一样,却不得不又当爹又当妈的可怜兄弟,“有时候想想兄弟,就觉得大将其实挺乖的。”

“嗯!我最乖了!”非常自信地答复,“我可是和阿云一样乖的那种!”

“算了吧,大将能有阿云大人一半乖巧我就很高兴了。”药研拈起一个竹签也吃了起来。


*客串亲友 @一朵含水量不超标的闲云 家的阿云, @乌贼拌纳豆 家的荼荼丸。

*特别喜欢巴御前,帅气很有担当的小姐姐。义仲离去后,巴御前为他拦下追兵的那幕看得好虐心。

*圣诞节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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