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伊吕波歌(3)

*自家和亲友家的刀剑与婶,私设如山,自我趣味产物。

*有和史实不和言论,有自己对历史的理解。东海道古道没有完整地步行过,未走过的路线和大致时间主要参考《东海道》和《东海道上膝栗毛》的描述。

*主要参考资料《东海道五十三次》《东海道上膝栗毛》《东海道》。

目录

伊吕波歌路线图:东海道

草津——石部——水口——土山——坂下

药研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时,见到凛音将信件和包裹绑在几只作为守护灵的白乌鸦脚上,打开窗子,让它们飞入蒙着青灰的天空。

“不多睡会?”药研将几盒乳母饼放在桌上,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见她那么精神又觉得好笑,“真是小孩子,早起那么有精神。”

“那药研就是老头子,只有老人家才会起那么早。”凛音关上窗子,对着手哈气,伸手去抓糕饼,“给朋友和家刃们报个平安,别让大家担心,绘理说过的。”

“亏大将听她的话。”

“毕竟是一起出阵过的前辈嘛。”

药研拉过凛音,将她的头发理了理,又检查了一遍她手臂上的伤口。上次出阵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拆线以后只留下一小条粉色的痕迹。绷带包裹的纱布上彻底没了渗出,药研将绷带连同纱布取下扔进火中,拉下了她的袖子。

“疼吗?”

“唔……”摇头,努力咀嚼。

“今天这只手暂时别戴手甲,也不要使劲。”

“唔……”点头,继续咀嚼。

“大将是有橘猫天赋吧?”药研苦笑着煮了杯茶,而后又在塞满糕饼的凛音脸上捏了捏,被正在加快咀嚼速度的审神者瞪了一下。手感很好,像是松鼠……不过这句感慨,药研并没有说出口。

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大约是永禄大逆之后没多久的事情。那时的药研尚在信长府上,同宗三、不动连着长谷部一同守护信长前往尾张。

途径草津,宗三买了些乳母饼,分给大家边走边吃。药研的记忆里,那是久违的温暖的感觉……在足利时,那些随主出行的同伴们也会像是这样分享各地的点心。他不知不觉地,嘴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

“你终于笑了药研!”短刀不动拍着他的背,“果然是个小孩子!”

“笑了就好,药研,还要再来一块吗?”

“药研,往事不可追,重要的是守护好现在的主君……”

又过了些日子,宗三偶尔闲谈说,初来织田府的药研让他想起自己的一个弟弟。一样的阴沉,一样的悲伤,让刃忍不住想要好好照顾他。还有就是“看着家人吃东西时的笑脸,自己也会高兴起来。”

“家人吗……”令刃向往的词语。

药研笑着想要再捏捏凛音的脸,这次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糕饼渣子。“橘猫的天赋。”审神者如是说。

出发时天依旧灰蒙蒙的,就在药研外出的那段时间里,凛音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门房守夜的姑娘一下一下地点着脑袋,找钱的时候多算了些,经药研提醒后露出一抹疲倦而感激的微笑。

“姐姐,跟在武士先生后头的小姐是姬武士吗?那个白头发的……”陪着门房守夜的女童被响动吵醒,迷迷糊糊地问门房姑娘。

“小姐?你怕不是睡昏了头吧。”门房姑娘扫了一眼,只有一位俊俏的黑发少年武士背着行囊消失在晨雾之中。

 

“药研,你真的不需要胃药吗?”

稻荷神社与贩卖肠胃药的六地藏已经过去有一段距离了,凛音还是不依不饶地问药研。那日药研同贺萦家近侍聊天时,偶尔提起自己有时会被审神者气到胃疼,让路过的物吉听见。那热心胁差便向他推荐了六地藏和中散。

“家康公和蜻蛉切先生用后都觉得效果不错,这个名字还是家康公取的。”贞宗家的胁差用营业性微笑这样说道。

没想到她居然记得。

“大将再淘气,我们就不去目川了哦?之前是谁吵着想吃石部太鼓(石部特产的最中饼)呢?”

“我最乖了!”

“是是。”

可是身边的审神者并没有安静多久,又开始说起三上山上的大百足蜈蚣,思考若是它没被藤原秀乡杀了,需要用多大的烧烤架才能烤熟这个问题。一会说:“不能吃的话拿来吓唬吓唬神乐也不错。”一会又说: “阿云不可以吓,到时候我离家出走,她家的被被非把我拎出来不可。”

大概是一路吵吵闹闹的缘故,行至石部目川茶屋竟也不觉得冷。太阳刚刚升起,穿过雾气显得有些不太真实。附近农田里结着一层糖霜一般的冰晶,三上山也盖着轻薄的雪,仿佛轻轻一吹就消影无踪。从此处看,倒真同富士山有那么几分相似。

“会是晴天吗?”凛音叼着酱丸子竹签问药研。

“不清楚。”药研想了一下,“印象里这一带的天气很奇怪。”

弘法杉附近遇见几个工匠打扮的汉子,脚步轻快地赶路,谈话间似乎从中山道而来。为首的工匠像是修造彦根城的,与同伴吹嘘起这花费二十来年在琵琶湖畔新建的气派城池。

“……西之丸三重橹台建材是淀夫人娘家小谷城运来的,太鼓门是用佐和山城做的,天守从大津城搬过来,那天平橹台的来头更不得了,你猜怎么着,是太阁的长滨城送来的……”那工匠一边哈着白雾一边口若悬河,宛如这彦根城池是他设计的一般。

“你说的倒是热闹,我可不大懂,听着像是座好城。”同行之人有些揶揄。

“哈哈,没错,是座好城。”为首的工匠笑着答,仿佛非常荣耀地拍拍胸脯,“城主可是江户大人的红人哩!”

昔日信长攻下小谷,安土又因丰臣毁,长滨拆于德川一国一城令……琵琶湖碧水沉沉,据说百万年前如此,百万年后亦是如此。而沿岸仅百年不到的光阴里,你方唱罢我登场,早已物是人非。

凛音记得当读到药研的第三封修行来信时,独自在灯下哭红了眼睛,也记得在出阵大阪时,能面药研在本能寺中露出解脱的笑。说是淡海,这湖由离别的泪汇成也未可知,索性他好好地回来了。

这样想着,凛音握紧了药研的手。

“怎么了?”

“只是想到松尾芭蕉的俳句,‘有生喜重逢,春樱更添趣’,添趣倒不要求,重逢就够了,我不敢奢求太多。”

 

日头渐渐高了起来,多亏了水口至土山的沿途星罗棋布着大小神社寺庙,阳光从茂密的松间滑落,倒也不太担心被晒伤。药研时不时看看天,今日土山难得放晴。

靠近铃鹿一带的集市上贩着土山茶,三日月喜欢,大概是从小到大喝惯了的口味,两人便买了一些。凛音叼着水口干瓢,好奇地东窜窜西窜窜,最后药研不得不用牵引绳威胁才消停些许。

过去的人们无法瞧见审神者,这般不顾形象倒也无所谓,但药研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二。只是这一唠叨起来便没个完,从山底一直说到山顶,至于凛音听没听,他倒觉得一定是没听的。

“如果能被看见,我倒想同大沙川附近遇上的工匠们聊聊呢。山姥切现在应该在彦根城吧?”凛音登上铃鹿峠山顶的镜岩,眼前一片开阔,远处蜿蜒石板道上的行人牛车宛如小小的蚂蚁一点一点挪动。

“虽说山姥切先生在,但工匠们也见不到呀。”药研也跳上镜岩,目之所及还是没多大变化。

“也对,有时候自己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人不一定理解呢。”

药研想起幼年时,第一次爬铃鹿山,只觉得这山好高啊,山道弯曲迂回,一岭连着一岭,像是怎么也没个尽头。他与五虎退那时年纪小,步子迈不大,粟田口家稍年长的两位怕把小的弄丢,便一刃一个牵着,但步伐倒是丝毫没减。为了赶上骨喰和鬼丸,两振短刀不得不一路小跑。日子久了,速度竟比兄长们都快上许多。

山风突然变得有些大,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挤着灰白云朵的天空。还没等凛音反应过来,药研便撑起了伞挡在她的头顶。四周旅人像是有备而来,皆戴起斗笠披上蓑衣。雨水夹杂着雪块落下,到让从早晨太阳照射蓄积起的些许热气在瞬间消散。

“早先听过土山春雨,没想到冬雨也这般急。”凛音有些惊讶地将手伸出去接住一块尚未成型的雪花,“或许是吃了止痛药的缘故,居然没有什么感觉。”

“大将,我们快些走,到了坂下就晴了。”

附近赶牛车的车夫悠闲地唱起了铃鹿马子呗,那是坂下的歌谣:“坂下晴,铃鹿阴,土山将要雨……”同行的行脚艺人为他吹起了八尺,在铃鹿层层叠叠的八丁二十七曲回荡,像是要传到很远的地方。

 

*客串亲友 @阳子咩 绘理, @一朵含水量不超标的闲云 阿云, @神乐 神乐, @叛逆的咸鱼 贺萦……好吧,邻居家的熊孩子系列><

评论 ( 18 )
热度 ( 29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秋水仙-下班就装死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