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伊吕波歌(8)

*自家和亲友家的刀剑与婶,私设如山,自我趣味产物。

*有和史实不和言论,有自己对历史的理解。东海道古道没有完整地步行过,未走过的路线和大致时间主要参考《东海道》和《东海道上膝栗毛》的描述。

*主要参考资料《东海道五十三次》《东海道上膝栗毛》《东海道》。

目录

伊吕波歌路线图:东海道

白须贺——荒井(现名:新居)——舞坂——滨松——见付

“这个地方一直想带大将看看。”

爬至汐见坂顶端时,太阳升起一半,将蔚蓝的海面以及远洲滩瓷白色的砂石染成一片金黄。药研脚步轻快地带着凛音爬上茶亭屋顶,北面是绵延群山,南面是苍茫海源。晨风迎面吹来,吹过丘陵松枝,带着潮汐,像是海在鸣叫。

“这座茶亭是长篠之战后家康公为招待信长公而打造的,”药研眯起眼睛,“冬日清晨的阳光不大,我想应该没有关系……”

“永恒么?”凛音用法语说出这个词时,药研知道,她与自己想的一样。

“是啊,涌向太阳的大海。”药研笑着揉揉凛音的头。

上次来这里时,还是出阵长篠之战。信长公对家康公说笑,讲着下次来要带上阿浓(斋藤归蝶,信长之妻)。不动与药研就坐在屋顶上,当时不动还问他什么时候把凛音也捎上。屋顶下,过去的他与不动表情严肃地站在信长身后,不敢有半分懈怠。

远处传来钟声,大约是藏法寺的方向。凛音曾在文献里读过,相传宝永四年,这座寺的汐见观音向投宿白须贺的老爷托梦,预言了那场大海啸。具体是如何预言,文献记载并不详细,也只当做一个传说看看便罢了。

“大将是想起汐见观音预言的故事了?”

“嗯,只是在想为何观音将这件事托梦路过此地的广岛老爷,而非供奉他的僧侣或是百姓。”

林中并不刺眼的阳光落下连着白沙地,光柱悬空,鸟鸣清悦,高帆远洋船来来往往。藏法寺前几名云游行脚僧人路过,隐约能听见寺中诵经的声音。

“曾经信长公搭建安土城时,有工匠从塔楼上摔下来,去了彼世。”药研突然说起那座琵琶湖畔的城池,“那段日子寒鸦越冬,成排飞过,又因为寒风吹起,天守新铺的瓦落了一半,人们便传闻不祥。”

“后来呢?”凛音好奇。

“后来无事发生,大家也都淡忘了。”药研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怀念的笑,“人们都道安土城是平安乐土,更有南化和尚作诗来贺,从此再无不祥之音。还有……大将也出阵过的本能寺之变,还记得那年三到五月发生的事情么?”

记得那时织田信长彻底灭了武田一门,途经富士山遇见吉兆。又逢与德川结盟二十年整,邀家康公入安土一叙。那日酒过三巡,信长公提起富士见闻,只说顺应天命,一统日本指日可待。谁能想到仅短短几月,日向守(明智光秀)一炬化作焦土。而吉兆一事更与热田钟鸣不同,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若是桶狭间一战败了,人们或许就忘了热田钟鸣,或是会将钟鸣视作神明的警告。”药研将旋涡卷递给凛音,继续说,“那位广岛大人的石狮子与石灯笼不也没抵达此地么,真相几分已经不可查了。人信凶便是凶,人信吉便是吉,一一对应上便是准,对应不上便假装无事发生。”

“这话听着像是信长公说的。”

“他也是这么做的。信仰对他而言,不过是工具,但有时也是执念。明明说着不愿信的话语,却时刻将我带在身旁。”

说话间穿过竹林,来到了荒井渡口。关所内,面番所与女改前排着老长的队伍。上了年纪的人见女(检查出入女性的女官)细细对往来女子检查体貌与通行文书,生怕有江户来的贵妇小姐,借由高台院吊唁之际逃了出去。

关所前便是停靠往来舞坂的船只渡口。药研记得原先滨名湖还是一个内陆湖泊。在义澄将军时期,一场地震切开了分割海洋与湖泊的陆地,如今只能登船而过。大概是明应年间的事情了,那时的自己就算尽力守护,政长大人依旧在他面前倒下。

那场地震,说是畠山家主政长不义者有之,说是乱世天变者有之,更有甚者,将地震同数十年前将军府兴建东山邸联系,直说这是加茂川中上万饿殍诅咒。鬼丸曾面带讽刺地说过,若是有不幸,先前空中飞过一只鸦雀,都算是征兆。鸦雀年年飞过,也不见年年地动。

 

舞坂今切下船,已经能远远见到盖着白雪的富士山了。防波木桩之间,有些矮小的僧侣打扮的妖怪在期间穿梭玩闹,忽见一艘武家船队入港,便纷纷爬上船,逗弄挂在长枪之上的毛球玩。

一同入港的几名妇人说家里前些日子后厨着了火,因听见僧人打扮的小童奔走呼喊,索性没有更大的人财损失,只是前年在秋叶神社求得的防火御守被烧坏了。

“那名小童可能是秋叶大权现(火之迦具土神)座下童子。”同行仆妇们窃窃私语。

“到家了。”为首的妇人轻声说,像是能够看到站在她身旁穿着烧焦僧袍、少了一支胳膊的小僧。

“辛苦了,可以休息了。”药研向小僧离去的方向挥挥手,“那些孩子虽然喜欢恶作剧,但都是不错的家伙。就算是神明,由于能力有限,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我知道。”凛音望着妇人一行远去的方向,“但结缘又不大一样,我只希望大家能平安就好,不管用什么代价。”

若是想要守护,搭上性命都不要紧。本丸的刀剑对她如此,她对本丸的刀剑也是如此。三日月说过,比起人,凛音更像是护身短刀。细想的确如此。初遇时,药研真将她当做历史中尚未见面的兄弟,没有活着的气息,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死气与锐利。

一路秋叶山常夜灯的石灯笼渐渐减少,出现了许多由伊豆石子搭建而成的仓库,白色的纹路像是海上泛起的浪花,据说防火功能极佳。

“纳豆给荼荼丸就好了,我不喜欢吃的。”见药研买回许多纳豆,凛音缩在滨松的伊豆石子墙后不肯出来。直到药研说这些全是给荼荼丸的,才慢慢蹭回他身边。

审神者两大天敌,苦瓜与纳豆,而这两样却是邻居家那位陶瓷刀的最爱。“只有小孩子才那么挑食,主殿这点要向荼荼丸大人学习。”烛台切曾经端着苦瓜劝窝在房梁上的凛音下来,却没想到凛音更加炸毛。

“荼荼丸!才是!小孩子!”屋顶上那位这样说。

药研对毛利无奈地摊摊手,出阵时明明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回到本丸却是让刃头疼的小家伙。而毛利则是一脸“我们家小孩真可爱”的慈祥微笑。

出了滨松城下町,满目冬枯之景。沿途乡道有些荒芜,并没有多少行人。收割好的稻草累成一摞一摞,期间有些小雀蹦跳着找遗落下的谷子吃。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见到一间茶棚,倚着老松就着野地点一堆篝火,中间烫着茶水烤着山芋,四周蹲坐着旅人。

快到天龙川时,药研递给凛音一小包紫苏卷,说是补血不错。

“唉?附近也没见商铺呀。”跳上舢板的凛音有些惊讶。

“大将一路上只顾着听江户旅人的异闻,没在意罢了。”

从见付而来的江户旅人中,有位落了水的,上岸后便在茶棚的火堆边脱光了衣服,一边烤火一边絮叨着见到女鬼。同行的解释说昨夜投宿的见付旅舍前身是汤灌场(为死者净身的地方),店家那位年轻侍女夜里常见到有白色的东西在房顶上飘来飘去。

他的同伴昨夜喊来那侍女伺候,今日醒来,被窝中只剩一件白色小袖。那家老板听着疑惑,说这家店里并无饭盛侍女常驻,昨夜只有他与那年过半百瞎了一只眼的侍女在店内。

结果惊得那位旅人同伴心神不灵,见着一位女客包袱散了露出半条白布,便以为女鬼寻他,跃下天龙川求生。索性冬日水流不大,到底还是救了上来,打算到了滨松再寻大夫。

行至见付登岸时,凛音听见一名女子向同伴抱怨,说是昨夜真倒霉,乔装成侍女混入旅店中本想偷些江户佬的钱财,结果钱财没多少,反倒为了脱身,赔了一件白色小袖。

“把后头的故事删了,下次和神乐来可以吓吓她。”

凛音饶有兴致地与药研分享计划,却被弹了一下脑门。

“大将不可以吓同事。”


*新年第一天讲鬼故事,大家元旦快乐,中枪同事荼荼丸 @乌贼拌纳豆 神乐 @神乐 

*小僧的故事其实是我将舞坂小僧和秋叶山护身符传说结合在一起了,满脑子哥布林的家伙。茶亭上的对话来自兰波的诗歌《地狱一季》。

*明天出院,看情况更文啦~(看的人少愉快地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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