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婶】天不长地不久(400fo点文)

*给阿云的点文,深度沙雕,疯狂跑题。

*极度放飞自我的意识流,私设如山,崩坏泰山,注意避雷。

*别的不说,写文一时爽,我先给阿云土下座了><老夫老妻前提,粮有毒谨慎食用。

目录


“地理学书籍是所有书中最严肃的书。这类书是从不会过时的。很少会发生一座山变换了位置,很少会出现一个海洋干涸的现象。我们要写永恒的东西。”那位拒绝记录花卉的固执地理学家如是说。

嘛,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呢?真是傲慢的老头子啊。山姥切嘀咕一句。插图上绿衣白胡子老头儿一脸严肃,用一个古怪的姿势拿着放大镜翻阅一本大部头。

早春下午三点落在屋顶的阳光正好,晒得披风蓬松香甜,带着淡淡的柠檬乳酪蛋糕的气味。山姥切舔舔微微发干的嘴唇,合上书,枕在脑袋下面,又翻个身,听着不远处审神者阿云的笑闹声安心地闭上眼睛。

“如果邻居家的熊孩子过来玩,就躲在阳光充足的地方。”这是《阿云本丸婚刀生存指南》上的一句话,被写在第43页第12行。翻过来还有一句“万不得已保命措施,呼叫对方近侍药研拎走,号码:……”以及备注“千万不要在阳光下睡着,因为你不知道太阳何时落山。”

显然他多年没有复习,早就忘了最后一句。

 

就刀剑而言,山姥切属于相对年轻的那种,诞生没多久便随着主家开始逃亡。

或许创造他们的刀匠因战乱常年漂泊修行的缘故,国广的刀剑大多与山有缘,追根溯源或多或少都有些居无定所的意味。

他向来是振不善言辞的刀,很少试图描述或者与别人诉说些什么,总是尽力去记着,记着户隐山中落枫鹿鸣,记着琵琶湖畔归雁高飞。他也是振容易被忽悠的、好懂的刀,喜怒哀乐总是写在脸上,但真要问起,本刃又会极力否认。

“兄弟有时候很别扭没错啦。”偶尔堀川会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吗?”三日月的笑意中总是带着那么几分年轻真好的慈祥意味。

如果阿云认识长义——无论是历史上的那位双生兄长,还是某些本丸里发际线无限增高的公务员君——一定会觉得这两个兄弟在某种方面简直一模一样,故作冷面地闹别扭,貌似拒人千里之外的打扮,以及努力掩饰的过于笨拙的温柔。

“有没有人告诉过被被,他和长义并不太像但又相似得可怕呢?”友人托腮问阿云。

“怎么说?”

“唔……就是那种……那种……”友人一边叼着布丁一边努力斟酌词句,“那种努力想要撑起冰山美男子人设,但毫无自觉地冒傻气的感觉……”

“噗……”

貌似是这样。难怪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所以你们就在那天成立了烦死切国同好会?”许多年后,当山姥切成为阿云的丈夫,偶然听她提起陈年往事时,才惊觉过去的自己在爱人眼里是多么地……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评论。

“哈哈哈哈……这个名字不错,我一会告诉凛yin……”还没说完就被山姥切掐住脸。

“这周的麻辣兔头没有了。”山姥切故作严肃地说,“榴莲班戟也没有了。这个月的火锅只有清汤的。”

“我错了!”掷地有声、毫无悔意地道歉。下次还敢!山姥切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

“对付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强吻是没有用的。”《阿云本丸婚刀生存指南》第5页第1行,三种颜色的笔勾勒,期末……哦不,平时高频考点。

红色手写体批注:江山易改,吃货难移。

充满求生欲的黑色箭头将“难移”画圈:绝对不是指体重。

 

强吻是没用的。

晚上八点档是骗人的。

往事不堪回首,那时怎么信了电视剧的邪。

当初为了让兄弟早日开窍,堀川牵线,和泉守拉人,成立了以乱、青江、和泉守为首的恋爱学习小组。从选片到教案设计,从礼仪服饰到语音语调全方位辅导,甚至让人有种在某网课《追剧学外语》的录制现场的错觉。

“让女孩子表白是件非常不帅气的事情!”和泉守学着烛台切的语调,“让走在时尚前沿的刃帮你写情书吧!”

“话是这样所没错,”《爱心便当:入门到精通》主编烛台切教授推了一下眼罩,“但和泉守桑……不要太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情……真的。”

助教堀川国广、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表示附议。

当初怎么说来着?山姥切是振容易被忽悠的刀,就这么被忽悠瘸了,愣是记了一本毫无指导意义的恋爱指南。除了中文越来越熟练外,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

这么说可能会有些误会。

进展还是有进展的,非实质方面。本刃并不知情。比如“今天的山姥切也在努力和本丸大家搞好关系”。好几年前的一个夏日,阿云在名为《山姥切观察日记》的工作手册上写下这行字,一脸欣慰。

一点都不像啊……同样是那个夏日,三好学生·被忽悠瘸了·山姥切用笔尖戳着纸张暗想。

如果不相似,那这些电视剧就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她就是她,并不是任何人的仿品。就像她所说,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樱花,而他,山姥切国广,对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是他第一次走神。和泉守教授准备提醒他时,被助教堀川拦住。

“读读空气啊,兼桑。”堀川笑容慈祥,就像是公园管住自家孩子,不让他去打扰年轻人恋爱的家庭主妇。

笔记本电脑里还在播放着乱糟糟的八点档狗血剧。男主虽然长得帅气,但和山姥切没有半分相似,在五毛钱不能再多的特效加持下,用最动人的声线,和着本丸一众旁听刀剑嗑瓜子嚼薯片喝茶的声音,说出那句最肉麻的台词——

想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

抑扬顿挫拿捏刚好,就像是第一百次去万屋糕点店买榴莲班戟那样熟练。

山姥切并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类会将“想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说得如同“两份榴莲班戟,打包带走”这样随意。更加狗血的是,说完没多久便毁约,天灾人祸,这类理由总是不少,可偏有人会信,信得死心塌地。

哪有那么多的天长地久。

在他的记忆里,第一个说出这种话的丰臣一族,连三代都没撑过。德川多少好一点,也不过百年而已。记得织田家倒是有个看得开的主公,唱着人生五十载消失在大火之中。

天长地久,说说罢了。语言这种东西说说一时感动就算了,至于行动与否,则是另谈。

她大概属于行动派的,所以并不一样。一直以来,她都在用行动告诉他,他是她的唯一。

山姥切托着下巴,笔尖勾勒出一朵樱花的纹样。

世上没有两朵完全一样的樱花。

她是我独一无二的樱花。

山姥切还沉浸在自己的粉红泡泡里,丝毫没有察觉围坐刀剑们早已停止咀嚼,将零食包装袋封好,防止樱吹暴风雪飘入影响口感。

哦,这该死的狗粮。咀嚼着烛台切特制·儿童快乐餐最后两根薯条的和泉守这样想。

此刻画面定格在男主强吻女主,误会解除,特效也从五毛提升到了六毛。

似乎知道了山姥切不得了的嗜好。以蹭吃蹭喝逃内番为目的,顺便帮山姥切解决感情问题的刀剑男士们表示非常欣慰。

所以之后,自发成立学习小组的刀剑们参考八点档狗血剧,安排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剧情。可惜,让刃失望的是,最终也只达成偷亲审神者这样一个结局。

当事刃拉低床单,否认三连,落荒而逃。

学习小组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天之后,邻居家的熊孩子带来酒心巧克力一袋,交换布丁若干。当天晚上,山姥切国广达成成就“被审神者用酒心巧克力灌醉后强吻”。

所以晚上八点档是骗人的,现实与演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还特么的羞耻。

山姥切曾经想过需要一张大一点的被被。不是审神者家乡的那种东北大花被,而是大一点把全身盖住只露眼睛,最好还能自动否认三连的成熟被被。

“梅O德?”阿云想到了某个埃及神明的名字,来自某被碎尸神祇的不可描述部位。

咳,串台了。

 

那个熊孩子的本丸在相模大矶,距离他诞生的小田原很近,经常需要出阵。于是她常以修行的名义,满箱根疯跑,追寻往来鸟类的足迹。

那次跟着莺飞行的轨迹,来到备前御野一带,在阿云本丸借住几日,提到了冈山腹地的那片红松林。据说那是片需要经过几亿年更替演化才能形成的“第三纪森林”,郁郁葱葱,让人心生向往。

后来,阿云带着山姥切去了冈山露营。

打着远征的旗号。

露营地附近有一棵红松,很高,听说有几百年的历史——比山姥切的年龄还要大。灰褐色的犹如龙鳞般裂开的树皮摸上去很暖和,像是掌下有一颗巨大而古老的心脏在跳动。

山姥切站在树下仰视,天空遥远,澄澈的蓝色仿佛连在树的另一端。

……那是漫长的,望不见尽头的距离。

漫长到誓言都无法抵达的彼岸。

漫长到时间都凝结成冰。

山姥切呆呆地看着,努力地将头后仰,兜帽滑落也无知无觉。

“天长地久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山姥切暂居信浓户隐。记得某日有人结婚,往来宾客不断提起这个词语。

“小屁孩,当你有喜欢的对象后,你就明白了。”户隐山上下来混酒吃的红叶女妖是这样告诉他的,临走还不不忘捏一把他的脸,感慨一句,“啧,年轻真好啊……”

后来,山姥切听说,那户人家死于战乱。

所谓天长地久,或许与转瞬即逝并无分别。

他曾有过许多任主人,早已入土。人的寿命短暂犹如昙花一现。

而他,只想在有限的时光里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笑,记着她笑。这便是山姥切国广所能预见的全部幸福。

他们只在红松林中住了一晚。

也不知道那个邻居家的熊孩子是不是故意忘记告诉阿云,初秋正是飞蛾婚飞时节。天色暗下来之后,许多飞蛾绕着灯转悠,吓得阿云喊山姥切熄了灯抱着他不撒手。

山姥切第一次强吻成功,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发出“咕咕咕”地闷笑。

窝在怀里的阿云不乐意地踩他一脚,他又开始夸张地哀嚎,真是……连山姥切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大概这就是秋天森林特有的魔法。

 

“……但是,转瞬即逝是什么意思?”小王子追问。

“意思就是,有很快就会消失的危险。”不解风情的老人这样回答。

“我的花很快就会消失吗?”

“当然。”

比起转瞬即逝的东西,人们更在意永恒,连誓言也是如此。诸如一生一世、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等等被歌仙编入《风雅情书写作素材大全》之中的词汇,无一不透露着对于永恒的向往。

对了,根据词频推荐,五星词汇:天长地久。

红框,必考题。

笔记本电脑上,与山姥切略微相似的金发男孩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玫瑰,离开了地理学家。与过场音乐一同响起的还有阿云拆开包装袋的声音。

“……他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何为莫待花谢空折枝。”略微辛辣的气味在不大的卧室中弥漫,山姥切扭头,见阿云拎着麻辣兔头啃得正欢。

“你怎么又在床上吃东西?”相处久了,偶尔会对她的坏毛病有些抱怨。

“切国要不要?”

“不要,披风会有气味的。”他想了想,从被窝爬出,将包装袋从阿云手中夺过,“你也只能吃一个,小心胃病复发。”

“唉?怎么可以这样……”

山姥切对上阿云的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动物。

为了主殿健康,不可以心软。他这样告诫自己。

阿云追不出几步,又缩回被窝,冲他做鬼脸。他耸耸肩,光脚走到起居室,找个便当盒,将剩下的兔头倒出来,放进冰箱。接着,从柜子里取出两包豆奶,倒入杯子,加热,拿回卧室。

冬雪是转瞬即逝的东西。但以此为由,偶尔咸鱼一番,抱着阿云躲在被窝里,吃零食刷剧消极怠工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邻居家的熊孩子不知用什么方法,把雪团扔在阿云卧室的窗子上时,山姥切果断拉起窗帘。

“那是什么?”

“只是一只鸟罢了。”嗯,白鸦,没毛病,山姥切缩回被窝,调整坐姿,“拉起窗帘更有氛围。”

“阿云……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窗外响起严重跑调的歌声,“Come on let’s go and play……”

在阿云穿戴好跑去和熊孩子打雪仗的时候,山姥切又想到不知哪位名人说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以及大概是同一个名人说的,打扰别人谈恋爱者罚吃苦瓜。

“凛音大人本丸的药研吗?今年我们本丸收获了很多苦瓜,多到吃不完的那种……”

 

在被召唤出来前,山姥切曾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没有光,没有色彩,有的只是沉沉的黑。就像幼年时期,通往信浓之北的东山道,漆黑得让人害怕。

是谁?

九州日向住国広作 天正十八年庚寅弐吉日平顕長,国广的最高杰作。

是谁?

随主人跑入沉沉山道中的瘦小打刀,同名兄长的微笑消散于暗夜之中。

是谁?

身上淋着山姥妖怪干涸的血迹,双眸逐渐凌厉的少年与红叶对视。

……

是谁?

我……山姥切国广……独属于西川云的杰作……

生世疑窦丛生。

或许由于双生的关系,有时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些口口相传的故事是属于山姥切国广还是属于山姥切长义。

就连记忆之中户隐漫山遍野的红叶,琵琶湖上空高亢鸣叫的飞雁……日子久了,他也不太确定倒映着这些景色的眼睛,是属于国广还是属于长义。

唯有两点,他可以完全确认。

一是国广的最高杰作,一是西川云独一无二的守护刀。

这样就好。尚未显形的弟弟布袋国广说过,作为刀剑,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

所以他也不贪心天长地久。

只希望能够实现他所期待的、可以预见的小小幸福。

即便哪天,因为战争、时间、天灾、人祸……两人无法天长地久,被独留在世上的一方回忆往昔时也能嘴角含笑。

“天长地久不敢奢求,”阿云在结婚那天对他微笑,“先定一个小目标,争取活过一百岁。”

一百岁。对于审神者而言已经是非常奢侈的年纪了。许多被刻在慰灵碑上的名字,甚至来不及寻找自己的第一根银发。

“因为我是仿品,所以只愿意陪我到一百岁吗?初始刀兼婚刀,怎么说也要一百五十岁。”

“一百二十五,不能再讲价了。”

“凑个整,二百五吧。”

“山姥切国广!你说谁二百五!?”

……

再次睁眼,太阳已经西沉。他站起来跳跳,听见不远处阿云送那位熊孩子同事回家的声音,便夹着书安心从屋顶爬下。

一路走来,短刀们纷纷憋笑从他身前跑过。后知后觉的打刀现在才注意到,衣服出阵刮破的地方已经被用难以形容的卡通补丁缝好。布片针脚看是阿云的作品,但上面撒着的kirakira 的金粉,明显是刚离开熊孩子的杰作。

本丸近侍冷静而熟练地拿起手机,拨通对方近侍药研的号码——

“药研吗?我们本丸的苦瓜有点多……”

 

会被史书所记载的,都是些永恒的话题。写作之人文笔激昂,成文之后汇编成册,成为即便世纪更迭也能流传千古的战斗史诗。

就像审神者宣传片那样,配合肃穆的BGM浮出的复古字体:西历2205年,企图改变历史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对过去发动了攻击……

但无论是刀剑还是审神者,任务之后便是芸芸众生。三两友人相约打闹八卦,远征出差互带土产。若是任务成功归来,便是鸡毛蒜皮琐事一筐等待处理;若从此一去不回,也是自是有人牵肠挂肚。

这家的主君撵着不愿手入的刀剑满本丸跑,那家的大将因为挑食被近侍追上树梢。文书、出阵、内番、战报……时之政府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加班熬夜到发量稀薄。

而那些会被史书所记载的、激烈的战斗也会被这些平淡的时光冲淡,充其量不过是掀起一道浪花后,在柴米油盐的冲洗下归于平静。

偶尔凌晨两点,万屋角落的居酒屋中,还能见几位微醺的审神者相互吐槽魔鬼上司,总是热血沸腾、浑身是肝。又或者清晨四点,某座本丸天守阁顶层,彻夜加班的社畜,一边喝着护肝茶,一边力争在deadline 前搞定所有文件。

“你已经是一份成熟的战报了,”偶尔咸鱼打挺阿云也会这么说,“你该学会自己写好发出去……”

这些是史学家们并不会写入史书的东西。

理由无他,都是些转瞬即逝的琐碎日常。

但这些,都是山姥切所珍视的东西,构成名为“家”的东西。

毕竟,他很清楚,天不长,地不久。

 

*秋季森林具有魔力,是我老家的传说,具体什么魔力不太明白,但山林里总有一种会美梦成真的感觉。

*小王子关于地理学家形容玫瑰的那段,原文用的词是éphémère 这是一个双关法语词,表示转瞬即逝的、朝生暮死的,我一直很想用这个词,但是中文里找不到同时表达这两个意思的词语。所以请务必将我文中的“转瞬即逝”理解为这两个意思><(这家伙已经开始口胡了)

*阿云点文的歌词是“some legendsare told/some turn to dust or to gold/but you will remember me/remember me forcenturies.” 点文什么的花式跑题……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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