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现世paro）】心脏停跳之时7[零代计划]
＊乙女向现世文，零代计划系列 @零代计划
＊纯纯的玻璃渣，两家份的
＊婶设药研藤四郎【退役】
＊心脏停跳之时1 心脏停跳之时2 心脏停跳之时3 心脏停跳之时4 心脏停跳之时5 心脏停跳之时6
7 人偶
大学城靠近学院路北边的街角，有家带图书出租的甜品店，谈不上热闹，但也绝不冷清。
门外被老板安放了一个铁质花架，随意种着紫藤花。大约是位置背阴，又疏于打理，本该是花季的紫藤开得稀稀落落。
昨夜的阵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但还是打下不少花瓣。老板是个夜猫子，待到中午十一点开门营业，那些花早已被人们踩踏，像一滩血痰。
“薄荷味的冰淇淋与其说好吃，不如说好久没吃让人怀恋。”凛音托着腮，将勺子咬在嘴里，看向甜品店里附近小学放学的孩子们，“记得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特别喜欢香草味的，然后……似乎是一个好友特别喜欢，所以我也喜欢上这个味道呢。”
随着孩子们的涌入，店里变得热闹起来。虽然尚未进入夏，但夏季甜品菜单已经提前摆在了每一张桌子上。
“会不会是因为太久没吃的缘故？”药研搅动着面前的红豆沙，“终于长大了之类的？”
“果然还是很介意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四年里一定发生过很多很棒的事情。”凛音回味一般地将勺子舔干净，又拿起菜单，翻到印有大幅华夫饼照片的那一页。
“别吃太多，你还想回到医院吗？”药研将菜单从她手里抽走，“这是什么曲子？”
店里播放着一首像是某部滑稽剧的曲子，几种乐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混着孩子们的笑声以及央求前来接送父母买下某样甜品的撒娇声，令人忍不住微笑。
“彼得鲁什卡，斯特拉文斯基所作的芭蕾舞剧，讲述的是三个被赋予生命与情感的人偶故事。”凛音挥舞着不锈钢勺子，鼻子里哼出几个小节。
“人偶？”
“嗯，学小提琴的时候演奏过其中一章，”凛音看着附近有几个背着乐器的孩子端着甜点路过，兴高采烈地谈论各自分到的乐章与演奏技巧，“今年刚好是这部芭蕾舞剧诞生三百周年，附近音乐学校大概要排这部剧吧？很俗套的开始，狂欢节集市上巡演的东方魔术师赋予了三个人偶生命，两个男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其中一个杀了另一个，就是这一段，彼得鲁什卡之死。”
“……”
“彼得鲁什卡死后，那发生在人偶剧场上的谋杀，让围观的人们恐惧。魔术师见状捡起彼得鲁什卡，告诉大家这只不过是布片所作的木偶。演出结束后，魔术师发现剧场顶上趴着恐怖的彼得鲁什卡鬼魂，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凛音挑起一勺药研面前的红豆沙，放入口中，“真是可笑的老头，明明赋予他们生命却不敢承认，教会他们感情却一味否认，最终还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人偶吓得落荒而逃。”
谈到音乐艺术之类的话题，凛音兴致总是很高，但这次，药研觉得选了个错误的话题。那个叼着勺子的银发少女，像是在吐槽自己早已忘却世界的种种。
赋予刀剑生命，教会他们感情，在战争结束时又要把一切归零。
就像魔术师捡起彼得鲁什卡，张开手臂，转着圈对围观的大家高声说：“看啊！这不过是一块布片几根木头罢了！”
那订下计划的人，大约也曾经将刀解后的他们从刀解池里捞出，展示给大家看：“看啊！他们不过是些铁块罢了！”
然后呢？
魔术师被彼得鲁什卡的鬼魂吓得落荒而逃，而那个人派出了零代审神者与零代刀剑，向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们拔刀。
“悲伤的滑稽剧。”药研叹了口气，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走。
“谁说不是呢。”凛音扭过头，轻声说，“呐，活到一百岁好不好？”
“你已经不是十五岁了，”药研拿起餐巾纸，捧住她的脸擦了擦，“我也不会演奏拉威尔，要不……公主殿下，你来教我？”
“药研好笨的，学不会啦。”她用手指抹了抹眼角。
“凛这样说，太伤我心了。”药研露出爽朗的笑脸，“走吧，我们回家去。今晚想吃什么？”
“不吃青椒和苦瓜。”
“早知道就不让你晚饭前吃零食了。”
“吃都吃了，说什么都没用啦。”凛音牵起药研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医科大的方向走去。
感情可以成为杀人利刃，而软弱则为自缚白茧。
水木家的长老说这句话时，两人正站在老宅废弃多年的庭院之中。
那是两只大雁。
死去多时。
一只漂浮在满是残荷的水面上，头歪斜在一边没入水中。它的胸口插着一支箭，潮湿的、沾染深褐色血迹与泥浆的污白色羽毛炸开，一团一团，翅膀耷拉在两边，像是被抛弃的劣质天使人偶。
另一只倒在泥浆里，羽翼折断好些，头顶有干涸血迹，隐隐有些发臭。它脖子被大地拧成一个怪异的角度，灰蓝色的眼皮半耷拉着，像是强撑着精神注视池中的伴侣。
长老说，这只雁是为了殉它的伴侣，自己碰死在假山上的。绘理顺着长老的目光看去，假山的一面全是染血的雁羽，它大概碰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无法再次飞起，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如果你不杀死第一只雁，那么第二只也不会死。绘理腹议。
长老没注意到绘理埋在阴影之中的表情，威严地说，绘理，你要知道，人不能如鸟兽。
她突然很想吃薄荷糖，想吃得不得了。她要用薄荷刺激的气味盖过这庭院中死亡的味道。
“我想陪大将走到最后。”少年坚毅的笑脸与他被血污浸染的模样交替闪过，来回好几分钟之后，只留下一振布满伤痕的短刀。
很多时候，能够选择忘记，选择死去，也是一种奢侈。或者说，有选择余地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绘理惊醒，汗水打湿一层衣服。面前不再是那个记忆中的少年，而是与少年有着相似面庞的近侍。
“主上，接到新任务了。”
“平野，”她在黑暗中望向近侍，“想吃薄荷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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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鲁什卡/彼得洛希卡》于1911年在巴黎首演，本文故事发生在2211年。
＊活一百岁的约定梗出自《一五同盟》。这个约定大致是：为了身患绝症死去的女主，两个男主在15岁时相约一定要活到100岁，结成一五同盟。故事中曾经想要自杀的男主为女主生日时演奏的曲目就是Pavane pour une infante défunte（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
＊大雁的故事是家乡传说改编。日本也有类似的传说，只不过那个版本是，猎户打死一对鸳鸯中雄鸟，而独留世上的雌鸟在猎户面前将自己的羽毛拔出放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