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现世paro）】心脏停跳之时9[零代计划]
＊乙女向现世文，零代计划系列 @零代计划
＊纯纯的玻璃渣，两家份的，就要大结局了我好激动啊，结局后就可以发糖了啊啊啊啊啊啊
＊婶设药研藤四郎【退役】
＊心脏停跳之时1 心脏停跳之时2 心脏停跳之时3 心脏停跳之时4 心脏停跳之时5 心脏停跳之时6 心脏停跳之时7 心脏停跳之时8
9 游丝
“你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被刀解是什么感觉？”
凛音有些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落下。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药研将下巴靠在她的头上问。
“大概是找寻梦中答案的时候，梦中的那些人、那些温暖的片段，我确信他们是存在的……有温柔却又严厉的爷爷、有会因为我淘气头疼发火却又纵容我的哥哥、啰嗦的阿咪、脾气温和跑不快的爸爸、一群可爱的弟弟……还有那个总是像大姐姐一样的绘理……这些在现世的家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但我确信他们曾经存在过。”
药研只是将手臂紧了紧，将她圈在怀里。
凛音的童年并不怎么样，关系疏远的哥哥，将女儿扔给仆人总是忙碌的父亲，以及在她记事前就已经死亡的母亲。因为相貌与常人不同，从小就被孤立疏远，索性，也有几个一起长大的友人。
“曾经的伙伴因为逃亡灵力消耗过度而死在时空的夹缝之中，”凛音缩在药研怀里继续说，“在他们身上看到的特殊伤口，就像撕开了一个口子，让我一点点想起那四年发生的事情……当然，还有从时之政府说漏嘴的研究员那里了解到零代计划。绘理家的药研已经被强制刀解了。”
因为背对着药研，他看不清凛音脸上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呼吸声变得有些粗糙，听上去像是风吹过两边都是毛胚墙的小巷一样。
“我知道。”药研回答。
他还知道那个有着与自己一样面孔、如同孪生兄弟的少年是为了绘理能够脱离水木家控制，反抗长老被强制刀解。
目睹全程的绘理近乎崩溃。似乎是为了自我保护，她彻底忘掉了她的药研藤四郎重伤后刀解的事实，一直以为他还好好地呆在这个国家的某个角落，与本丸的兄弟们一同沉睡，未来某一天能够再次相遇。
而平野，为了守护她，留了下来。
如果她知道真相……
药研想起还是刀剑时，织田府上的女眷们聊到的关于鸟儿的故事。那一对一对的鸟儿，如果其中一只死于非命，另一只无法为其报仇，便会用极其惨烈的方式殉了自己，追随对方而去。
如果绘理知道真相……
“你呀……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被刀解，哭了吗？”
“我吗？”药研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歪头想了想，“应该没有。”
“有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面对这种宿命吗？”
“没有，”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干脆，“只是不能陪着大将有点寂寞。”
“所以……梦中喊我大将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凛音笑了起来，“难怪总觉得认识药研要比认识吉光雅早一些。”
“那大将呢？确诊之后是怎么想的呢？”
“嗯……准确来说预料之中更加合适吧？”
“我以为人类得知自己死期都会先抗拒一阵呢。”
明明是很唐突的问题，氛围居然像是在本丸的某个夜晚，两人躺在床上讨论明天的远征伴手礼一般。
“信长公是这样么？” 凛音蹭了蹭他的下巴继续说，“其实，所谓的死亡阶段理论完全没被证实过，最大的缺陷在于忽视了患者的状况。越是与死亡挣扎，越难死得有尊严，这个道理我记事起就懂得的。毕竟真到了走的时候，能记住我的人大概没有几个。过几年也要从他们的记忆中被抹去。”
“……”
“这里有时会很疼。”她抓着药研的手伸到睡衣里面，胸口的伤疤伏在仅剩一层皮包裹的肋骨上，已经变成一个软软的有些粗糙的凸起，“只是那四年和梦境一样美好，美好到我只靠记忆就能活下去。药研，在我心脏停跳前，带着我神隐吧……在我还像个人的时候。”
这是第三次请求，哀哀的，如同将死的幼兽。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我陪着你。”药研吻了她的头发，因为冷汗而有些湿润。
“活下去……”凛音如再次睡着一般梦呓，“活到会为我演奏拉威尔的那天……”
“那个问题……那个关于珠子灯的问题，”药研伏在她的耳边说，“如果我是孙家小姐，我也不会听的。我是你的人，你要对我负责。”
他不知道凛音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听着雨水落在窗台上的声音。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像是珠子灯的流苏断了，掉落地上的声音。
那天之后，凛音又一次陷入昏迷，被送入临终关怀病房。
那是一间单人病房，整洁得让人难受。巨大的落地窗只能推开十五公分，装饰用的阳台下，还系着用手指粗的白色麻绳拉成的网。
那些白网在温暖的风中一摇一晃，如同屋檐下被秋日傍晚阳光照射的蛛丝。
“Altweibersommer （晚夏游丝）这个词很美呢，”某个初秋的傍晚，她盯着本丸屋檐下那缕飘荡的蛛丝发呆，“年老的 alt 蛛网 weben 还有 夏天sommer ，读起来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Altweibersommer……”药研小声说出这个单词，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发音。
“怎么了？”领他来的护士询问。
“哦，不好意思。那是什么？”药研回过神，指了指窗外白色的网。
“嗯……保护患者用的。”护士回答。
原来是防止病人自杀的网。
说话间，护工已经给这个房间换上厚厚的窗帘，将阳光与白网都拦在外边。
药研刚收拾好东西，就听见一阵有些拘谨的敲门声。他带好口罩，打开门，原来是四名来访的年轻医生。
他们穿着带有医科大标志的白大褂，手里拿着笔记本。药研还注意到，他们的胸卡是浅绿色的，看样子是医科大的高年级学生，已经开始见习。
“您好，我们是这里医科大的学生，需要完成期末论文，所以来做个小调查。”带头的女生小声说道，像是害怕他拒绝一般，语速有些快，“不会耽搁您太长的时间。”
“这里躺着的是你们的学姐，我也是你们学长，”药研温柔地笑了，想象着尚在昏迷中的她，大学时代的样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不用紧张。”
凛音第一次踏入病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紧张呢？
四名学生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凛音，沉默几秒，其中一个开口问：“是久世学姐吗？前几天宫崎教授讲医学史的时候提到过她，人类学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擅长颅骨复原……”然后在同伴的提醒下马上住嘴，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很仰慕学姐，所以才选了人类学方向……”
宫崎教授他是见过几次的，非常知性的老太太，凛音是她最后一个也是最宠爱的弟子。前几天，他在菜场见到过宫崎教授，似乎是得知凛音病情恶化的消息，苍老了许多。
令人难熬的安静，那四名学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药研想，这里是临终关怀病房，在这个病房里看到年轻病人总是让人不太舒服，更何况那个人是他们仰慕的学姐……
“没关系，凛音知道有人还记得她，她会很高兴的，”药研柔声安抚着，“谢谢你告诉她这些。”
谈话结束后，药研送他们到病房门口道别。
“呐，大将，那些孩子们很仰慕你呢……”
床上昏睡的人没有回答。
你不会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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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阶段理论全称库伯勒-罗斯的死亡阶段理论，也就是著名的DABDA，即Denial, Anger, Bargaining,Depression，Acception （否认和隔离，愤怒，讨价还价，沮丧，接受）。